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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心理素质真是强悍过头”听得江桥的回应,这边的孙逸轩冷静过后才无奈说道。
“实话实说而已”江桥笑起,做到门厅石阶前,与东戈登刚对上眼,对方便直接移开了目光,若有所思。江桥也不管着暂时还是瘸子的家伙脑子里在转些什么东西,继续与孙逸轩通起话来:“说不想宰了他是骗人的,只是我不想当逃犯,也没勇气杀人”
“这话听着怂,但还挺让人安心的”孙逸轩的苦笑从电话那头传进了江桥耳朵里,“但你可能得清楚”
“你已经被警方列为嫌疑人了”
江桥听言只觉得好笑。要说自己和曾哲的交集,除去在拘留所内被疯狂连环审讯之外,也就是前段时间与不知哪跳出来的白痴三人组干架之后,自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列进嫌疑人名单,这是不是有种不打自招的意思?
听得江桥这疑问,孙逸轩也不知道作何解释:“可能是和他有关联的人都是嫌疑人”
“有我能帮的,要告诉我呀...”又说了不知道些什么东西,孙逸轩这话跳得非常突兀,突兀到江桥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得用力的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坐在石阶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东戈登从那头慢悠悠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着“你听听你打电话的口气,瘆人得很”便坐到他身后高一阶的门槛上,“要不你就活生生的坐在这,我还真以为和他通话的那个你是假冒的”
“倒霉事老往身上凑,换你你乐呵得起来?哦还真说不定”把手机倒扣在石阶上的江桥直摇头:“我这点真是背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依底安怕是和我犯冲。”
“指不定呢”东戈登仰着脑袋,目光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说不定它是不喜欢你,想把你赶回仙霞去”
江桥仰头望去,空中没有星月:“你又想赶我走了?”
“时候到了而已”东戈登顺着他目光望去,同样什么都没看到,“时候到了就该走,季节如此,人更是如此”
“我这辈子还只来过依底安这一次,可你这都明着赶我两次了”江桥发着啧啧感叹,本以为东戈登会顺势开起玩笑,没想到他倒是正经得很:“东西也学完了,严仲也老是催我...”
“你这人,刚一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十分易懂”江桥不由自主的挠头前眺,“到了现在我却不明白你是个什么人了。”
“我可是难有的好人,对别人好”东戈登闻言笑起:“你是我徒弟,我自然要对你更好”
真不要脸,把自己当成另一个徒弟的挡箭牌的家伙不也是你吗?平时江桥肯定是能把这真心话说出口来的,对待东戈登的时候他从未口下留情,今天却斟酌起这话的分量来,思来想去,他才问道:“你得绝症了?”
若是平时这两人又要吵吵闹闹起来,只是东戈登似乎没有什么玩闹的心思,坐着的模样若有所思,说出来的话语要比往常的哪一次都难懂:“到了现在,我却更明白你是个什么人了,甚至要比你自己更加明白”
“世界上不存在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江桥摇头,听懂言外之意的他丝毫不掩饰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抗拒:“好意心领,但我的事情还是要我自己来找才对”
背对着的叹气声在起身的衣物摩擦声里隐去,东戈登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就往屋子里走,留在原地的江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得喉口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将他呼出,窒息的感觉一瞬缓解,但什么东西都没有变。他起身正要同样转身进屋,就听得门外传来警车鸣响,他十分自然的将匕首藏进东戈登靠在门旁的刀剑装饰后,转过头来便见得警察装扮的人拿着一张纸朝着满脸无所谓的自己走来。
司机老哥站在医院大门外的铁栏边吸烟,手指触着墙面上凹进去的金漆大字,心里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的时候,便只见一辆通体漆黑的加长跑车停在他面前,这车十分熟悉,以至于他一时间竟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少爷的车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座穿着漆黑西装的男人直接推开门走了出来,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与让人难以忘记的赤红眼瞳直接把一直淡定的司机老哥惊得烟都咬不稳,连忙跟到走得快急的家主身后去。
躺在病床上的可芙香睁着眼睛直视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才眨一下眼睛。别说是在旁的护工小姐看不出她在看什么地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东西,就连脑子里刚才想过什么东西她都记不大清楚,就如同有别的灵魂在她的脑子里开了一个无痕账号一样,一通浏览思索后便把痕迹清得干干净净,空留观察与思考过的空壳,没有丝毫内容。
平日里的可芙香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懊恼,平常的她连意识得到这件事与否都很难说,但在这种无聊却难以入睡的闲暇里,既然决定不去想忽然就不来的江桥和程雏,那么就只能井里的思考别的,所以她才陷进这一牛角尖中。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解乏的手段,比方说和护工小姐聊天,玩手机之类的,但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意识就像是被砍如西瓜里的刀子一样,拔出费力,用力切下也费力,谈起话来时满脑子也都是那两个人的声音。
护工小姐怕是无聊得紧,便借着让人难以牢记的无聊理由开门出去,门一打开便撞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头刚抬起便被对方那双赤色的眼眸惊到,还没来得及问清来头,这男子便直接走自己身旁走过,她还要追问,见得方才站在那人身后的司机大佬摇头这才缓住话语,随着司机大佬走到门外去。
可芙香还以为这护工有什么事情才折回来,一抬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连贯:“你怎、怎么过...了”
“再不过来你怕是要被打死在路上了”板着一张臭脸的男人本还想厉声喝她几声让这不让人安生的家伙长些记性,但看得这削瘦的肩膀和苍白的脸庞,哪还有什么恶毒的话好说,从旁抽过一张椅子过来的他拉着长音叹气,将佣人整理好的刘海撩得杂乱,“真有意思,自家妹妹受伤我还得通过外人才知道”
“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说得出口...”这可芙香笑出来的模样傻得很,平日里尤尼康见着这笑容只觉温馨和缓,此时看来,心里难过得很,伸着两只手直接掐起自家妹妹的脸颊来,捏的对方挣扎叫喊他也不放:“这么多年来一家人哪有什么说不说的出口的。受个伤还要保密,以后结婚怕是也不告诉我了?”
“结婚什么的哪能和这相提并论”见她那无力的挣扎怕是真被自己掐疼了,尤尼康稍一放松力道,这姑娘便直接挣脱了魔爪,摸着自己的脸假哭:“毁容了毁容了”尤尼康那不知道这人浑水摸鱼的意思,他偏偏又把主题给拉了回去:“这就心疼了,你中枪还留疤呢”
被他这么一说,可芙香仿佛今日第一次知道这一事实一般:“当真?”
尤尼康本以为自家妹妹的知识量应该更加渊博一些的才对,听得她这般认真,他倒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了,目光移到别处去:“指不定吧,技术好一点的医院应该不会留下痕迹”刚觉自家妹妹眉头稍有舒展,这想着得给她些教训的哥哥便又补了一句:“但这种医院可说不定,疤痕怕是要爬到你脖子上去,然后顺着脸一直上...”恐吓还没完,可芙香直接把手贴到自己嘴巴来了,一脸哀怨:“别说了别说了...”
在旁人看来这怕是十分美好的场景,长相清秀的女生满脸哀怨的用手掌捂着帅气非凡沉熟稳重的赤瞳男子,不说是神仙眷侣,但混个男才女貌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女生率直而可爱的方式着实能摇动不少男人的心,但如果男人的身份里多上哥哥一项,妹妹怎么可爱他都很难产生心跳不停的感觉,在这么多年的生活里早就对妹妹知根知底的人类,在妹妹还未成熟到展露出可爱之前,作为哥哥对她的心跳不已已经被小孩子特有的顽皮消磨掉了。
“怕了吧?”这无意之中耍可爱的技巧尤尼康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他早就过了中招的年纪,一把拍下对方的手掌直接问道:“怕了还不赶紧跟我一起会美区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