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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氏抹了把眼泪,哽咽不止。
“她翻篇了,我可没过,”她道:“要我不计较也行,让那贱种过去陪我儿,我便答应。”
一提起这个,伍氏就悲从中来,她重又伏在褥子上,嚎哭道:“可怜我儿,才刚刚会叫阿娘,要不是她纵容,怎么在那关头连个车都没有?这辈子,只要我还喘着气,我就跟他们没完。”
伍氏眼带狠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杜嬷嬷轻抚她颤抖的脊背,面带戚色。
当年二少爷突发急症,偏巧房氏早产,府里一阵忙乱,就耽搁了请郎中的时间。
虽然奶奶找了娘家撑腰,当时就把仇抱了,可二少爷到底没了,倒是那个贱种命硬,竟撑过药劲,活了下来。
一晃几年,奶奶眼瞧着就要四十,想了无数个法子,就是不开怀。
二爷是伯爷的嫡长子,没有嫡子傍身定是不成的。
只愿奶奶早些想开,不管纳姨娘还是过继嗣子,总要有个说法。
次间的锦帘外,韩三立在那里良久,轻轻挪动发僵的步子出来们。
回到自己屋子,她呆呆坐在榻边,看着身边位置。
恍惚间,看到幼弟扬着白嫩嫩的小脸,鼓着还冒着泡泡的小嘴,张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抱。
韩三嘴角微翘,手才要伸,就醒过神来。
她表情霎时变冷。
眼前晃过那个月黑星稀的夜里,大腹便便的房氏在初开着蔷薇花的架子前,垂着头与阿爹低声细语的情景。
她离得远,院子里又只有那一点薄弱的星光,她看不清两人的神情,但能隐约听到阿爹的声音和房氏偶尔拔高的音量,看到阿爹用他曾拨弄过她头发的大手紧抓着房氏的胳膊。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惊,她想要退走,却不慎惊到两人。
她想要跑,又不想让阿爹看到是她,便选择对了相反的方向,不想却被房氏拦住。
她惊慌之下,随手一推。
而后一片混乱。
她听到房氏大声的尖叫,看到大股大股的鲜血。
她真的吓到了,慌忙逃窜,等到她哆嗦着从藏身处出来,才知道小弟发烧抽搐,没等郎中来,便去了。
韩三猛地闭上眼,身体开始轻轻发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那晚就是饿死也不会碰冰糖肘子,那就不会因为积食而出去散步,就不会看到那样龌蹉的一幕,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或许嬷嬷就能及时的叫来郎中,救下小弟。
然事实是,不论韩三多么懊悔,多么痛苦,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
就如时光永远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徐徐前行,就如赏梅的小小风波在大家都默契的沉默中也水过无痕的平复。
林琪再度恢复扫香,打篆,画雕版的悠哉日子。
转眼便要到小年,曲嬷嬷早些天便带着人把听涛阁打扫得干干净净。
待到小年前夜,薄雪轻洒,曲嬷嬷瞧着天色不早,估摸韩远之怕是赶不回来祭祀,便准备上闩。
哪知才一起身,就见个高大身影疾步而来。
曲嬷嬷眯眼细看,认清了人,忙起身请安。
韩远之阔步进门,朝她略一点头,道:“夫人安歇了?”
“还不曾歇,”曲嬷嬷边把将他落着雪和冰的大氅拿下,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