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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甲静等了片刻,待林琪收回视线,才压低了声音,道:“王兄送来的人被我藏在旁边的隔间里,姑娘可要现在见见?”
听到那人,林琪才刚好些的心情重新变得沉重。
她背脊挺直,下颌微敛,表情严肃的点头。
李甲见她这般模样,有些疑惑,但他惯是不露声色的,侧身轻敲两下墙壁上的木板,便往后退两步,迟疑要不要出去。
林琪转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甲眨了下眼,安静的留下来。
隔壁很快传来几声窸窣的声响,接着是门板被挪动的‘咯吱’声,一个身形消瘦的半大少年从门板的夹缝里慢慢钻出。
才刚站定,他定定看着孤高而又清冷的林琪,麻木的眼睛里忽然续满泪水,他直直跪在了地上,发出骨头撞击地面的闷响。
“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
迟三郎双手撑着地面,带着撕心裂肺的伤心,哀哀哭泣起来,豆大的水渍接二连三的落下,很快将他手掌那一片地面打湿。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林琪看他哭得浑身抽搐,骨节分明的脊椎透过薄薄的外衫,露出隐约的轮廓。
林琪心里陡升不忍,曲嬷嬷的儿子怎么会瘦成这样。
她皱眉示意李甲,让他将人扶起。
李甲也吃了一惊,昨天这个少年一脸阴沉,即便他给了吃食,还帮着提供安身之所,也没得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李甲本以为这人本就是这样冷漠。
可看到这个软倒着,哭得像个孩子的他,李甲有些不能确定了。
林琪纠结着脸看着悲痛到不能自已的迟三郎,即便心里还有芥蒂,也还是让李甲弄水,让他清洗一下。
李甲搀扶着他起身,走到屋角,那里有一早备下的水盆。
迟三郎控制了下情绪,将棉巾浸透,用力的搓了搓脸,借由凉意和痛感让自己清醒。
等到收拾妥当,他站在林琪跟前,缓缓吐了口气,才字字清晰的向她讲述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原来,打从顾氏和林琪离开福州,林家的铺子就开始陆续出现问题。
先是田庄被人寻衅斗殴,毁了一大片才刚出芽的秧苗,等到茶园要摘嫩芽制茶时,又被人恶意破坏,只有最为昂贵的白茶得以幸免,可也被人摘了今年才出的嫩芽。
迟大管家派人查了一圈,也没找出什么,之后是米行和糕点铺子被人告到了官府,说卖沉米,还有人拿了跟林家铺子极为相似的甜糕,说林家的盗了他们的秘方。
衙门的态度更是怪异,竟然露出明显的偏颇,不但没有任何迟疑的让迟大管家依照林家假一赔五的规矩,给人家赔了五倍米钱,还要求林家交出秘方。
林家的糕点方子都是林老太爷教授的,那都是万金不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