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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同志,他是被炮……炮弹震伤啦,刚醒过来。一旁的大门栓替我答道。
你的血没止住,我帮你换绷带。她转向大门栓说道。
不用不用,我没事儿,不用换,不麻烦你了。大门栓赶忙推脱道。
那怎么行,你会流血流死的,你们都是英雄,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你们。她语气微微有些急促的说道。
我站起来没说话,提起枪往前走去。
后面大门栓惊诧的叫道:哎?哎?你去了?哎?
我想着刚才那个女孩儿的话大步往前,就算死也不能愧对英雄二字,虽然我不是英雄。
而此时对面的攻击渐渐停止,我们才得以喘息。
上面命令我们和大部队汇合,有序往后撤退至城区阻击日军前进。
天色渐暗,我们累了一天水米没打牙,日军炮火太强,没法做饭,只能依靠后方,终于,后方送来了饭,一人一碗米都没煮开的稀粥和一块饼子,我饿得前腔贴后肚,抓过就紧吃。
夜幕渐渐降临,我们面面相觑,看着工事外面的黑暗,恐慌开始蔓延,谁也不知接下来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
钱八里,团长命令你去团部。连长老远就冲我喊。
是。我站起来答道,随着我的起立疲惫的身躯传来一阵酸痛。
跑步前进!连长冲我吼道。
是!我跑步向团部冲去。
团部是一个帐篷,我过去,里面只有两个副官,学昌叔坐在桌子边,借着油灯灯光正在收拾什么东西,我过去打个报告,才发现他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上也缠着绷带,看我过去了,他把一个布包递给我,说道:回家吧,把它带给你二爷。
我接过来那个包袱,没说话。
记住,活着回家,把它带给你二爷。学昌叔又嘱咐了我一遍。
昏黄的灯光下,学昌叔头上的白绷带都被血染红了,他的脸色苍白,目光也淡然无光。
明天去和大部队集合,以后能回家就回家吧。好了,你走吧。他低头道。
我心里五味陈杂,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刚出门没多久,学昌叔在后边说道:告诉你二爷,我不能堂前尽孝了!
那一夜,万语千言堵在喉,却一句不曾出口。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日军没有进攻,回去后,我把学昌叔给的那个布包贴身收好,昏昏沉沉的迷瞪了一夜。
第二天还黑沉沉时,我们就全团集合开始备战,到了天刚刚蒙蒙亮时,对面的日军没有开炮,却架起了扩音器,一阵调音之后,对面日军先是日语后是中文的对我们喊起了话:对面的支那军队听着,大日本帝国皇军奉天皇陛下诏令,讨伐尔无道政府,望尔等勿要做无谓抵抗,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大日本皇军会酌情处理,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的人都在听,所有人的都没有说话。
撤退的命令已经传来,伤兵和后勤先撤,团长亲自带队断后,我没有犹豫,搀着伤兵往大部队集合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