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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更深处, 这通道已被两人走尽了,前方一片敞亮, 扑面而来的刀风几乎要将他们切成粉碎一般!他们的发丝随风鼓荡, 若非是两人始终用法力稍微护住,怕是早已在刀风之中化为齑粉, 也叫他们两个“面貌大变了”。
只不过, 稍微护住发丝对法力已是有些浪费, 两人为淬体而来, 自然不会去护住其他之处, 因此到得此刻, 两人身上的衣衫, 也几乎碎尽。
唯有……片缕还挂在身上, 有所遮挡。
晏长澜原本不曾思忖太多,只是见到了刀风凛冽,故而本能看向叶殊, 这一看让他心中猛然一跳, 立时转过头去。
那一片莹白,叫他几乎难以自持!
即便并非是叶殊原本的相貌,可只要是他, 都使他心境动摇。
叶殊倒不曾留意其他, 在晏长澜看向他时,他自也回视,同样见到了晏长澜高大健硕的身躯——尤其他如今改换形貌,犹若铁塔, 刚硬强悍,更是谈不上多么美丽了。
然而,晏长澜那瞬时转头的反应就让叶殊陡然明白过来,心中也略有一丝微妙。
他忽然回想起以往许多次,两人一同在房间里浸泡药浴,在那时,长澜有时似乎也颇为狼狈的模样?只是那时他以为长澜是动作利落,如今看来,他是羞窘了。
当然,叶殊也不觉得晏长澜是占了他的便宜,只是因着这事,反倒觉着晏长澜诸多反应颇为有趣,与他平日里所知很是不同。
正在此时,晏长澜自储物袋中取出了两套衣衫,将一套窄小些的递给叶殊:“阿拙,你且换上这件法衣。”
法衣激发时,能抵挡一些刀风。
叶殊眉头微动,说道:“你我皆是男子,便是赤|身|裸|体又有何妨?如今正在淬体时,很不必换上法衣,以防削弱了淬体的功效。”
晏长澜面色一赧。
他自然明白这道理,在此处淬体的修士多是男子,彼此之间相距也远,且周围狂风肆虐,更不会留意身边之人是否穿了衣裳。只是他自己心中有鬼,又不愿叫旁人见了叶殊的身躯,故而这般自私自利,说出这等建议来。
叶殊又道:“这合我身量的法衣,我何时放在你那处的?”
晏长澜又是一噎。
这法衣哪里是叶殊放在他那处的,分明就是他一次出去历练时,情不自禁想到叶殊,就买下这件法衣,暗暗想着叶殊穿着它是何等模样。只是叶殊自己炼制的法衣比这件要强上许多,他看过之后,便觉着拿不出手,也就一直留着了。如今他拿出来也是一时冲动,如今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说为好了。
略顿了顿,晏长澜还算有几分急智,便道:“此原是我为阿拙所选的生辰贺礼,只是忽而觉着拿不出手,就自己收着了。”
叶殊略看了看那件法衣,摇头道:“长澜此言差矣。我此生修行途中,再无其他道友比你更为要紧,你若要送我什么,纵然只是寸草片瓦,亦是心意。我虽不必你刻意为我过生辰,但你也莫要将自己看低了,你若要予我什么,我未必十分欢喜,却绝不会嫌弃。”
这话里,他说的虽是这件法衣,好似讲的是两人之间的情谊,实则也是说了自己的心意。
晏长澜只消坦荡做人即可,除非他有一日堕落得再非是他,否则,他叶殊定不会对他生出嫌隙……至多,也不过不知如何应对而已。
听得叶殊之言,晏长澜心里微暖。
于他而言,对叶殊生出情意虽不在意料之中,也总能叫他有迷惘、惭愧、自卑等等之感,可仔细想来,他却从不曾后悔过。
只因叶殊原本便值得他这一片心意,纵然偶尔痛苦难解,还是值得,即便日后说不得为此生出心障,也还是值得。
那头叶殊说完,将法衣穿上,口中说道:“这法衣防御之力不算强,穿上大约也削弱不了多少刀风之力,你我继续前行罢。”
晏长澜就也将自己的那件穿上,跟在叶殊身边,和他继续往前行走了。
叶殊并未看向晏长澜那边,从前他也从不曾仔细感知过,如今他却能察觉到,晏长澜的视线在他身上足足停留了数息时间,才匆匆移开。
这等专注之情,着实执着,越发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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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宽阔之地,刀风掀起之处,赫然有一座刀山。
密密麻麻的刀锋向上,一道道簇拥聚集,堆积而上,形成了偌大的山脉,有数个高低山头组成,由矮至高再矮,如同驼峰一样。
若是要将这里走完,岂不是脚底要被刺穿,而浑身也要被劈斩成碎片么?
晏长澜一惊。
这里为何会有这许多的长刀,还堆成了如此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