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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当然不会利用他们。我只会保护他们。”
“你撒谎。”宋安然嗤笑。秦裴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
辛辛苦苦,奔波千里,就为了找到刘素素姐弟,然后将他们二人保护起来。这种话骗骗幼稚无知的小姑娘还有用,想让宋安然相信,得将谎话编得更圆一点,别让宋安然一眼就能拆穿。
秦裴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安然,“你不在乎他们?你辛辛苦苦将刘素素姐弟救出去,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姐弟去送死吗?”
宋安然冷笑两声,“你错了。刘素素姐弟不是我救出去的,无论什么时候,关于这个问题我都是这个回答。其次,在刘素素姐弟失踪那天开始,我和她的朋友缘分已经走到尽头。从此之后,她的生死同我无关。无论她和谁在一起,无论她是不是被人利用,无论她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关心。
如果有一天,我倒霉的遇见了她,那么我会装作不认识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不会有交流,不会有眼神对视,不会有任何来往。秦裴,你说我不在乎他们,你说对了。我就是不在乎他们。所以你想通过我找到刘素素姐弟,那是妄想。”
“你在嘴硬!”秦裴直指核心。
宋安然挑眉一笑,冷哼一声,她就是嘴硬又怎么样。她就不信秦裴还能用武力逼着她承认在乎刘素素姐弟。
即便她在乎刘素素姐弟,又能如何。她和刘素素渐行渐远,她们的命运已经没有交集。或许有一天,当听到刘素素死亡的消息时,她会难过。可是在送走刘素素姐弟离开时,就注定了她不会再会刘素素姐弟的事情冒险。
就算刘素素死了,那也是刘素素的命运。宋安然会替朋友收尸,却无法替朋友去生活,去选择。刘素素选择了进京,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那宋安然只能祝福她一切顺利。
就算宋安然真的和刘素素见面了,宋安然也不会劝刘素素离开京城。宋安然不是刘素素,她不能替刘素素做决定,更不能保证自己的想法就真的是对刘素素好。
所以在刘素素这件事情上,宋安然说什么也不会配合秦裴。
秦裴不诚实,不肯告诉她他的身份,更不肯告诉她,关于他的背景,他究竟在哪个衙门里当差,究竟身负什么样的职责。他找到刘素素姐弟究竟想要做什么。
关于这一切,秦裴一句实话都不肯吐露,仗着武力高强,就想逼着她乖乖听命从事。还敢骗她,说什么找到刘素素姐弟,就会将他们姐弟二人保护起来。
对此,宋安然只想啐他一口,嘲讽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脸有多大,你说什么,别人就得乖乖听着。做梦去吧。
秦裴目光森冷地盯着宋安然,他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好话说尽,依旧不为所动。反倒以为他是什么心怀不轨的恶人。、
秦裴一拳头砸在石桌上,石桌顿时出现了一条裂缝。白一如临大敌,警惕地盯着秦裴。
秦裴抬起头来,看着宋安然,“宋姑娘,你如此固执,不肯听我的,等到刘素素出事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宋安然缓缓摇头,“秦公子,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刘素素无论是生是死,如今已经同我没有半点关系。她活着,我替她高兴。她若是死了,我替她难过。但是我不会干涉她,更不会主动去找她,让你奸计得逞。”
秦裴大皱眉头,“你竟然如此冷血。刘素素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不关心她的死活?”
宋安然笑了笑,“有些事情说出来,秦公子也不会理解。我只能说,我就是个小女子,我没有侠义心肠,也没有仗剑走天涯的本事和决心,更没有为朋友慷慨赴死的无私精神。我就是一个很俗的人,我在意身边的一切。可是当这一切不得不失去的时候,我也不会寻死觅活。我只会更好的活着,将别人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秦裴皱眉,宋安然果然是个俗人,一个没胆子的俗人。他本以为宋安然是姑娘中少见的有胆量有魄力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宋安然比一般人表现得更为冷漠。
秦裴冷哼一声,站起来,拱拱手,“今日冒昧打扰宋姑娘,是我的不对。就此告辞,宋姑娘保重。”
秦裴果断离去。
宋安然依旧安静地坐在石凳上。
过了片刻,白一才悄声问宋安然,“姑娘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奴婢去找刘素素?”
宋安然摇头,“不要去找刘素素。我怀疑秦裴安插了人在我们周围,所以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那刘素素那里该怎么办?”
宋安然摇头,“只盼着她能够小心再小心,能够顺利离开京城。”
白一也跟着叹气。
不得不说秦裴根本就不理解宋安然。宋安然表现出来的冷漠,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保护刘素素姐弟。宋安然以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去打听刘素素姐弟的事情,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丝毫关心,更不要同任何人提起刘素素姐弟。
她用冷漠包装自己,麻痹别人也是麻痹自己。
可是秦裴步步紧逼,非得逼着宋安然承认她关心刘素素,她应该帮着刘素素姐弟。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无耻至极。
或许武力高强的人都自信心膨胀,认为天下没有他们做不了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认为宋安然应该主动站起来,主动去帮助刘素素姐弟。
笑话!宋安然只是一个普通闺阁女子,除了有穿越这项金手指,以及有点钱有点人以外,并不比别人强很多。她一样会伤心,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死。如今正是宋子期上位的关键时期,宋安然万万不敢行差踏错。别到最后,救不了刘素素姐弟,还将自家人搭进去。
宋安然是冷静理智的,权衡利弊,她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假装不知道刘素素姐弟的任何事情。如此,既能保护家人,也能保护刘素素姐弟。
宋安然叹了一声,“你说她现在还在京城吗?”
宋安然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刘素素。
白一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希望她已经离开了京城。”
“是啊。希望她已经离开了。”
宋安然起身,“走,我们回花厅。”
白一跟在宋安然身后,亦步亦趋。
主仆二人还没走到花厅,就见到一大串人急匆匆地往厢房赶去。
宋安然随手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怎么回事?太太们这是去做什么?”
小丫鬟很惊慌,“奴婢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只是听说好像是有人出了意外吧。”
宋安然放开小压簧,小丫鬟如释重负。
宋安然朝太太团们看去,她见到蒋清眉眼间充满戾气,似乎是要杀人。再看容蓉,脸上也有焦急之色,可是再细看,却又感觉她嘴角隐约带了一抹笑意。
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是宋安然瞬间的感觉。
宋安然没有犹豫,赶紧追了上去。
蒋清心里头着急得不行。一听说文袭民有可能出事,她哪里还坐得住。
容蓉追在后面,嘴角时不时的往上翘。一会可是有一场好戏看,她真的很好奇,当蒋清亲眼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田嘉滚床单的时候,那个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容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杰作。她又朝田姨妈看去。田姨妈这女人倒是好运气,田嘉能够嫁给文袭民,即便只是做妾,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一群人来到厢房。
厢房院门洞开,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下人都没见到。
蒋清问报信的丫鬟,“是这地方?你确定?人呢?”
报信的丫鬟手指着洞开的院门,“回禀太太,人就在里面。”
蒋清新头咯噔一下,顿时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不可能,绝不可能。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文袭民洁身自好,绝对不会做出在亲戚家和别的女人纠纠缠缠的事情。一定是她多想了,肯定是这样。
蒋清狠狠地瞪了眼报信的小丫鬟,“你要是敢骗我,我扒了你的皮。”
报信的小丫鬟缩起脖子,“奴婢不敢欺瞒太太。奴婢真的看到了。太太只要走进去,就是正中间那间厢房,人就在里面。太太推开门就能看到文少爷。”
“够了!我当然会亲自进去查看。你给我滚开。等等,你给我站住。我先进去,如果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蒋清撂下狠话,大步踏入厢房院门。她就不信文袭民真在里面。
容蓉朝身边的程嬷嬷看去。
程嬷嬷悄悄点点头,让容蓉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房门的锁也打开了。只要蒋清一推门进去,就能看到赤身裸体的两个人。
容蓉笑了起来,“亲家等等。事关袭民,我同你一起进去。”
容蓉高声叫道,几步跑上前,挽着蒋清的手,故作亲密。
蒋清浑身僵硬,她回头盯着容蓉,“你想做什么?”
“亲家这是什么话?袭民可是我女婿,他万一真的出了事,我做岳母的能不关心吗?好歹,我也要替闺女着想,对不对?”容蓉一脸真诚。
蒋清根本不信容蓉的鬼话。她想甩脱容蓉,可是容蓉的力气出奇的大,甩了几下都没能甩脱。
蒋清担心文袭民的安危,不敢再耽误下去。哼了一声,任由容蓉挽着她的手,前往厢房。
白一悄声同宋安然说道:“姑娘,要不奴婢先去查看一番。”
宋安然暗自点头,她很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宋安然也猜的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那样一来,蒋清肯定会下令封锁现场,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步。
白一得令,悄悄上了房顶,去厢房查看里面的情况。
蒋清站在厢房门口,抬起手,想要推开厢房大门。可是她的手一直在发抖,她怕里面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管里面是个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人亲眼看见。
蒋清哼了一声,“都退后。来人,将人拦在院门外。”
顿时就有人出声反对。
蒋清大怒,“这里是侯府,是我的娘家,此时此地我说了算。谁敢不听,就是同我蒋清作对,同文家作对。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蒋清发了狠话,太太们即便不乐意,也只好退到院门外。没必要为了看一个热闹,将人给得罪了。
蒋清深吸一口气,心里头扑通扑通地跳着。怎么办,还是很紧张。
容蓉冷笑一声,“蒋清姐姐怕什么?我来帮你。”
说时迟那时快,容蓉抬手一把推开厢房大门。厢房大门应声而开,一股浓郁的,让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
容蓉和蒋清都是经过男女之事的人,有闻到这股味道,瞬间就变了脸色。
尤其是蒋清,几欲作呕。那是男女欢爱之后的味道,是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不可能,那里面的人不可能是文袭民,不可能是她的儿子。
容蓉却放开了蒋清,率先一步走了进去,然后就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惊声尖叫,“啊……文袭民,你竟然敢……你对得起我们明月吗?我要退亲。”
容蓉的声音传到院门口,太太们全都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真的是文袭民?”
“里面还有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古夫人为什么要退婚?难道是文袭民和某个女人在里面。”
人群众,田姨妈一脸八卦的说道,“肯定是和女人发生了关系。这种事情我见多了。小年轻经不起诱惑,小姑娘心眼太多。两边一拍即合,这不,出事了吧。那文袭民都和古家的嫡长女定亲了,竟然还敢跑到侯府做这种事情,呵呵,一会肯定有好戏看了。”
一会的确就有好戏看,田姨妈还是主角之一。
蒋清在容蓉的惊呼声中回过神来。她赶紧进屋,关上房门。入目之处,床上躺着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床上一片狼藉,各种痕迹都有,可以想象这二人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这会已经累得昏睡过去,连人都进来了还没醒来。
男子分明是文袭民,他那张脸太耀眼了。蒋清只觉眼前发黑,心头怒气升腾。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女人躺在床里头,头也朝里面。披头散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蒋清伸出手来,狠狠地拉扯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拉过来,面朝床外面。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容蓉喊了一声,“这是田家闺女,叫田嘉的吧。”
容蓉又朝蒋清看去,冷笑连连,“文二夫人,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外甥女,两个人无媒苟合,睡在一起,呵呵,这是欺负我们古家无人啊。”
“胡说八道。我儿子肯定是被这个贱人算计了。”蒋清也不管田嘉有没有醒过来,一巴掌就打在田嘉的脸上。
田嘉在睡梦中挨了重重一击,浑身难受。想要睁开双眼,可又觉着疲惫不堪,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动一下都难受。
文袭民吸入的药量较少,之前和田嘉一起,药效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这会有人进来了,还大声说话,他终于被吵醒。缓缓睁开双眼,文袭民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自家老娘一脸狰狞的模样,文袭民发懵。
蒋清不顾一切的朝田嘉打去,“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害我儿子,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田嘉再也承受不住了,终于也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被蒋清一巴掌拍回床里面。
田嘉捂住吃痛的脸颊,有一瞬间的发懵。当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还有身上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田嘉瞬间想起起了一切。事情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贱人,我打死你这个贱人。”蒋清骂骂咧咧,差点要冲到床上去打田嘉。
田嘉又是一瞬间发懵。来的人为什么不是方氏,而是蒋清。有什么事情不对。
田嘉猛地回头,顾不上蒋清打来的巴掌,她愣愣地盯着文袭民,“啊”的大叫起来,“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蒋沐元呢,为什么不是蒋沐元。”
田嘉的话犹如石破天惊,将所有人镇住。又如滴入油锅里的水,瞬间激起更强烈的怒火。
蒋清气的心口发痛,“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算计谁不好,竟然敢算计我儿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死她,你就能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情吗?”容蓉出声冷笑。
蒋清回头,怒视容蓉,指着她,厉声质问,“容蓉,这件事情同你是不是有关?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
容蓉嘲讽一笑,“放屁。我看你是疯了,随便逮着一个人就敢栽赃罪名。我先告诉你,是你家文袭民对不起我家明月,我们两家的婚事我看有必要重新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