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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定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良久,突然,很轻的开口。
“找到你了!”
这声音仿佛两人只是玩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但是薄凉却心颤的厉害。
“容…容止…”
他缓缓的坐下,两人目光平视,而后他从衣兜里将那封分手信拿出来,“我傅容止耗费了近十年的时光,就值这个?”
声音被卡在了喉咙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将那封信递到她的面前,“收回去。”
她的手瞬间抓紧了被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傅容止垂眸掰开她的手,将那封信放进她的掌心里,“就当我没看到,就当这一个多月,你只是来这里度假,现在玩够了,我来接你回去!”
她胸口闷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哭了,“容止……”
“你不爱我,我知道,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他看着她泪流满脸的样子,自嘲一笑,“我高看了自己,什么违背了誓言,傅容止会从薄凉的世界里消失,消失不了,没有薄凉,傅容止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荒凉,寸草不生。”
那一句一字,都像是尖针一样,深深的扎在薄凉的心尖上,竟觉得疼痛到快无法呼吸了。
她宁愿他发怒,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
“容止,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抬起她的小脸,用指腹擦拭掉泪痕,“跟我回去吧!”
薄凉拼命的摇头,泪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我不会跟你回去,你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突然道,“如果我求你呢?”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竟会说出‘求’这个卑微的字眼。
“我求你。”他再一次重复。
她撇开头,艰难的道,“对不起。”
他的手指一僵,缓缓垂下,似被判了死刑一般。
“待在我的身边真就那么痛苦?”
薄凉一咬牙,狠心的说道,“对,我不爱你,但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才想给布丁找一个现成的爸爸,但是后面我发现,伪装自己爱你真的太痛苦了。”
他一怔,缓缓的看向她,“现成的爸爸?”
薄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她说的是事实,那晚被下了药,她跟那个神秘的少爷的确相处了一夜,但是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误导了他。
傅容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胸口剧烈的起伏,他能接受她不爱他,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可能不是他的。
当薄凉看见他漆黑的眼眸里,甚至染上了一层水雾的时候,她觉得有人硬生生的挖走了她的心脏。
走吧。
永远都不要再见面。
这样至少以后他都不会再因为她受到伤害了。
**
傅容止独自一人离开医院,坐在车子里,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隔着车窗,怔怔的看着医院的某一处。
她的离开,他最开始的确无比的愤怒和生气,甚至恨不得掐死她,可同时他又渴望找回她。
所以他知道,他依旧放不下她,不然他的情绪不会因为她变得如此的起伏。
既然放不下,便不要假装高傲,用残忍和冷酷的语言将她逼得更远。
所以他再一次放下了自尊和面子,恳求她回来。
耗费近十年的时间,为的不过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罢了。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愿意错过。
二十岁那一年,她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心,他留在叶城等待的那四年,他就明白了,无论薄凉做了什么,他都想要她,就如此简单,没有理由。
四年后在机场的初遇,是他一开始便设计好了的,她一回来,他便强要了她,只是怕,她再一次消失了。
他想用这种方式,将两人的命运再一次系在一起。
她回叶城会选择去华瑞投简历,也是他刻意安排的,他总是让人不经意在她面前提到华瑞,久而久之,便会在她的脑海里形成潜意识。
再加上及时放出招聘广告,她一定会去面试。
所以他一早便开始策划,盛世收购华瑞的事情,然后顺势以新任总监的身份出现,调走前任秘书,让她顺理成章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看似一切的巧合,其实都是必然的。
从小到大,傅容止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成迷茫过。
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喜欢上了薄凉,但是在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将她归纳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甚至将两人的未来,做了几十年详细的计划。
可是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外界对两人的阻扰,他从来不曾怕过,也不曾在乎过。
只要她肯依赖着他,他愿与这个世界为敌。
而唯一让他怕并且无力的是,她会亲自舍弃他。
告诉他,傅容止,我不要你!
而现在,她就不要他了。
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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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城尧敷了药回到病房,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薄凉的眼睛肿成了核桃,面如死灰,而被子上还多了一封信。
“他来过了?”
薄凉沙哑的开口,“来过了,但是已经走了。”
厉城尧闭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我中计了,他是故意让我离开叶城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带他来找你,我还沾沾自喜的以为甩开了他的人。”
“没关系,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他都不会再来了!”话音刚落,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
厉城尧看见她这样,心里不是滋味,长叹了一口气,“你是爱他的,可为什么执意要离开他?”
“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不懂!”
薄凉看着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城尧,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再提跟傅容止有关的话题,可以吗?”
厉城尧担忧的看着她,不敢正视,就是还放不下,但对上她的眼神,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但其实,虽然嘴上他很不服气傅容止,可是心里,他是佩服傅容止的。
一段感情,固执的坚持十年,无怨无悔,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我知道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没胃口。”
“不行,你不吃,布丁还要吃呢。”
薄凉低头摸摸肚子,“那你随便买点什么吃的吧。”
厉城尧让薄晓留下陪着薄凉,自己往医院外面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四处看了一圈,然后直直的朝不远处的一辆车子走去。
抬手敲了敲车窗,当车窗滑下,本来还想毫不客气打击他两句,以报这一个多月的殴打之仇,但是当看见傅容止的表情时,那些字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厉城尧可以说是除了傅容止本人,最了解他的人了,但是在过往的二十五年的岁月当中,他从未看见傅容止如此过。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身体没问题,但心好像死了,灵魂仿若被抽走了。
“喂,要不要抽支烟!”
傅容止漆黑的眼眸扫视了他一眼,推门下车,两人走到花坛边,厉城尧潇洒不羁的直接坐在石阶上,一点都不在乎他昂贵的裤子会不会因此被弄脏。
“站着干嘛,坐啊!”
傅容止垂眸,坐下之后,他那张冷静自持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从兜里掏出一支烟,还没点燃,就被厉城尧给抢走了,叼在嘴里。
他重新摸了一支来,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耳畔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声,傅容止瞥了一眼,厉城尧觉得有些尴尬,“没看过人得感冒啊!”
他才不会承认被打得内伤未愈呢。
傅容止当然知道他在逞强,也懒得拆穿,并且觉得他活该,要再来一次,自己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厉城尧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慢慢的将烟雾慢慢吐出来,“喂,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傅容止抽烟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情愫,复杂的翻涌着。
“不知道。”
闻言,厉城尧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见傅容止回答不知道吧,以往不管做什么,他都仿佛胸有成竹。
傅容止目视前方,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心中第一次出现迷茫。
十五岁之前,他没有经历过儿女私情,所以目标很明确,壮大傅家,十五岁之后,遇到了薄凉,当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他的目标就变成了要给她幸福。
养着她,宠着她,陪她看尽这个世界的风景。
那怕中间两人分分合合,但是他依旧固执的等着她回来,这么一晃,便是十年。
可是现在,当傅容止二十五岁后的人生变得再也不会有薄凉的参与,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目标。
财富权利地位,他早就已经拥有了。
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追求的。
“打算放弃了吗?”
其实厉城尧觉得自己本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看见傅容止这样,他忽然忍不住反问自己,帮薄凉离开叶城,有没有做错。
傅容止看着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眼眸深处似被雾气缠绕,但很快被他掩下。
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他薄唇微启。
“嗯,放弃了!”
自己曾经总霸道的将他认为最好的给她,可是却忘了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或许他认为最好的,在她看来未必是。
既然离开才是她想要的,那他成全便是。
虽然他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去适应没有她的日子,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都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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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城尧买了一些吃的回去,三人围着小桌子,但似乎谁的胃口都不怎么好,连平日里看见吃的眼睛都发亮的薄晓,今天也只吃了小半碗饭。
“菜剩这么多,实在浪费,你们两个给我多吃一点。”
厉城尧给她们都夹了菜到碗里。
薄晓鼓着腮帮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可是薄晓的肚子装不下了!”
“是不是偷吃零食了?”
“没有没有。”薄晓忙摆手,“姐姐说过,饭前要少吃零食,薄晓都记得!城尧哥不许乱说!”
厉城尧看得出来,薄晓知道薄凉的心情不好,怕惹姐姐不高兴,所以才那么着急的解释。
“是是是,城尧哥跟你开玩笑的。”
薄晓噘着嘴抱怨了一声,“城尧哥坏。”
“那罚城尧哥把这碗饭吃完好不好?”
薄晓一口答应,“好。”
厉城尧勾唇一笑,薄晓实在是单纯好骗,可爱极了。
薄凉实在吃不下去了,将碗和筷子放下,薄晓懂事的询问,“姐姐,要不要喝水?”
“姐姐不想喝,薄晓继续吃饭吧。”
“那薄晓给姐姐削水果。”
薄晓蹭蹭的跑去拿了一颗红苹果,然后认真的削起来,到是把厉城尧看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她削到手了,最后内心实在受煎熬,他走过去说过,“还是我来削吧。”
“不行,薄晓要亲自削给姐姐吃。”
厉城尧叮嘱,“那你小心一点,慢点削也没关系。”
“薄晓知道……”语音刚落,刀一滑,左手食指就开始冒血,薄晓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到是先惊呼出声,“呀,出血了,医生,医生——”
薄晓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伸手扯了扯厉城尧的衣角,淡定而又坚强的说道,“城尧哥,薄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都流血了,薄晓是不是很疼,城尧哥给你吹吹。”
薄凉看见厉城尧一副心疼死自己的摸样,被微微逗笑了,什么事情落在薄晓的身上,在厉城尧的眼里都会变成大事,而且还是天大的事儿。
那点小伤口,明明薄晓都没怕,到是感觉把厉城尧给吓得不轻。
护士检查了伤口,就涂抹了一下消毒液,然后贴上了邦迪,就准备转身出去。
厉城尧见护士什么都没交代,忙问道,“不需要明天来检查一下吗?”
护士回头,一脸问号,就一点小伤口,自己抹点药就好了,还需要什么检查吗?
薄凉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对护士说道,“没事,你可以出去,谢谢。”
厉城尧一副自己很占理的样子,“现在天气这么热,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当然要检查一下最好。”
薄凉简直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自己注意一点,再抹点药,明天差不多伤口就结疤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感染了。”
厉城尧回头见薄晓还准备继续削苹果,马上抢下来,有些严肃的说道,“不准在削了,你坐着休息,我来!”
“噢。”薄晓萌萌的看着他,却有些不明所以。
薄凉冲她招招手,“薄晓过来。”
薄晓小跑的过去,靠在薄凉的耳畔小声的问道,“姐姐,城尧哥怎么了?”
薄凉摸摸她的脑袋,笑而不语。
一旦沾惹到薄晓的事情,城尧的确会变得有些神经质,也难怪薄晓会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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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薄凉是在一阵疼痛当中醒过来的,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冷汗,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疼,下身有些湿漉漉的,她伸手一摸,竟是血。
她脸色煞白,小腹更是痉|挛,疼得她呼吸都喘不上来了,“医生,医生——”
厉城尧带着薄晓买了一些花回来,刚推开门就看见薄凉撑坐在病床上,豆大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往下流。
“薄凉!”
“快叫医生,我肚子疼!”
那一刻,薄凉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厉城尧转身往医生办公室狂奔而去,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慌乱。
“医生——”
机场,殷琛看着自家少爷独自前来,乍一看好像和平日无异,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眸平淡无波,泛不起一丝的波澜,寂寥的犹如一摊死水一般。
一瞬间,殷琛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敢多问薄小姐为什么没来。
今天查到薄小姐所在的位置时,少爷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一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