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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令今年尤其难过,如今朝廷国库亏空,各项要上缴的税名目繁多,除了田税(承袭唐,五代的税),身丁税(凡二十至五十九岁男丁要纳的税),杂并税(以上两项之外的杂税合并)之外,今年的“支移折变”格外多。-< >-
前三项还是有固定数的,这“支移折变”就不一样了,变加的税名随意性最大,虽然是浮动的,确是赋税中数目最大的,今年光这一项相当于其他税的五倍。
陈员外是沒指望了,那个已经被掏空了员外,都打算把仅剩的房产和几亩薄地抵给朱县令,可朱县令要那些沒用啊,大年底的也不能折现,更何况过了年自己到哪里去做官还不清楚呢。
朱县令让师爷把县上的户口薄拿出來,拍着脑袋数,县城中的民户中比较大的就是王安石家了,王安石现在不能算官户,但却是有田产的主户,可王吴两家毕竟是临川的大家,虽说王安石是民户,但是他的联姻吴氏家族可是临川的望族,朱县令想要把差派到王安石家,可又不敢硬派,于是心里打着鼓亲自前來。
朱县令來的挺巧的,他來的时候王旁和元泽刚刚从外面回來。
今天小哥俩总算拜访完最后一家,中午在县城中找了个酒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喝了两口,商量着下午回到府上就可以跟父亲好好聊聊了。
“怎么着,在京城吃惯了你府上和锦绣楼的美味了,再吃这县城的东西,是不是觉得难吃啊。”元泽王旁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
“嘘。”王旁用拿着筷子的一边的袍袖挡着,用手指着了指不远处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喝着闷酒,一边喝一边还嘟囔:“这不是难为我嘛!”
“他在跟谁说话,是不是喝多了。”元泽这才注意到,那人桌边并沒有别的人。
“这人不是那天咱们來时候见的那个陈员外吗。”王旁小声说着。
“好像是,你还记得呢!”
王旁当然记得,若是真像元泽说的那情况,这陈员外还真值得同情,这陈员外这样子,似乎在下什么决心,只见他唉了一声,一口气喝完碗中的酒下决心似的,将酒碗墩在桌上,高声喝到:“小二,把你们掌柜叫來!”
掌柜的就在柜上,这么大声的招呼哪能听不见,急忙亲自走了过來:“陈员外,您有什么吩咐!”
陈员外憋红了脸,半天说了句:“这酒税……”
掌柜的嘬着牙花子:“这,陈员外,这酒税您也知道,该交的都交过了!”
“该交的交过了,可那些额外的,可都是我垫的……您这年根底下了,您是不是还点。”刚刚还拍着桌子的陈员外,语气忽然软了下來。
“这 话说的,陈员外您是咱这老主顾,咱这也是小本生意,您说您垫了,怎么垫的,垫多少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您让我还,我倒怎么还呢,要不这样吧,今这顿酒算我请您了,平时您也挺照顾咱街上生意的,您也别难为我们。”掌柜的脸上一脸的难色。
听着他们的对话,其他几桌人,有悄悄的叹口气,这事别人还真沒法说话,要说这酒家确实是该交的都交了,也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可其他的税再交,他们也有难处。
可这陈员外也着实可怜,他说的倒也是实情,平时官府派他差,不敢不做,可是做了自己又不像去请他的那两个差役,能狠下心扳起脸。
陈员外着掌柜,掌柜也着他,这掌柜这表情,一副委屈的苦相着也是老实人,别说陈员外,就连王旁遇到这么样的表情也横不起來。
半天,陈员外叹了口气:“这顿酒能有几十文钱。”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十文铜钱放在桌上,跛着脚垂着头转身出了酒馆。
“真是可怜。”酒馆中吃饭的人有的低声议论起來。
“你说要是身强力壮的,摊上治河,修城的差矣,也算过的去,要是腿脚好的还能帮官府运个物资,送个文件什么的,这陈员外接这个收税的上差,也够难为他的!”
又听旁桌的说道:“摊上什么差役也都不好做,治河修成,要是赶上农忙的时候,还得出这差役,搞不好还是帮官员去干他们职田的活,自己家里的地都沒人管,也是亏啊,还是那送个东西的活好些!”
“送东西,你不知道邻县有家也是富户,就摊上这活,结果路上东西丢了,县官说里面是金银,照价赔偿家底都赔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