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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旁想到那个年纪不大却恃宠骄横的秦敏学,便向仲针问道:“颖王,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我从辽国回來,途径保州便又奉旨出使高丽,当时传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我根本不认识,而且行为颇为嚣张,似乎是姓秦,仲针在朝中可否知道此人,此人又可否在京城?”
“姓秦的?”仲针沉思想了想,父皇沒登基之前,府上姓秦的似乎还真有一个,但是年纪并非十七八,于是说道:“姓秦的倒是有一个,而且与若无兄有些渊源,此番去晋城查若无兄土地的人,就是户部官员秦敏志。不过那人有三十來岁,并非兄长所说十七八岁。”
王旁心想:英宗登基朝廷换血,恐怕不少新任命官员,自己一直不在朝中,难免很多面生。既然仲针不知道这个人,也许那个姓秦的只是个小吏,仗着有圣命虚张声势也不是不可能。
放下此事三人又聊了一会,元泽又劝了劝兄弟,见王旁辞官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言。颖王仲针又命折克隽等人來见王旁,这些都是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感情自然不同一般主仆。王旁又想起童筱之事,仲针答应再进宫的时候,将童筱带回,王旁这才觉得稍稍心安。
送走了仲针和元泽天色已经黑下來,梅耶府的厅堂点亮了灯,厅堂之上摆下饭菜,众人围坐但是谁也沒动筷。在座的除了王旁,各自都是喜忧参半,府上发生这样的事各个伤怀,但见王旁回來了和大家坐在一起心中也算有所慰藉。
王旁此时满脑子都是明天去开封府的事,他走了会神,饭菜都凉了,众人都还不动筷。心中不忍,于是招呼众人,大家简单吃了几口。
王旁回到房间,里面已经烧上炉火,有了一点点暖意,王旁躺在床上发呆。这会他的心里一片茫然,头脑中一片空白。忽然见门前人影晃动,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门边,犹豫一下转身又离开了。王旁知道肯定是柔儿,离开最好,王旁也想安静一下。他起身來到桌边,拨亮了烛光伏案写下辞呈。
话要一点一点说,事要一件一件做,就好像王旁未回京城之前头绪烦乱,真的回來面对时,一件一件的处理,竟比自己预想的要轻松的多了。起码现在义父包丞相和恩师加岳飞狄青将军,终于有了可以陪葬皇陵的无上荣耀。而他现在又知道,月下走的安详,也许自己的孩子还在人世。
第二天一早王旁先去尚书府,向宰相韩琦,曾公亮禀明此番出使的结果,因杨士瀚提前已经上奏过一次,王旁无须赘述。接着王旁从怀着取出请辞的奏折,递给二位宰相。
韩琦接过辞呈面色沉重,他过后递给曾公亮,转而对王旁说道:“王侍郎何须如此?夫人过世的确是件不幸的事,但不属重丧之列,我我们到可以向皇上请奏,给王侍郎个把月的公假,你如何?”
曾公亮听了韩琦的建议,语重心长的说道:“是啊,王侍郎少年才俊,现在新皇登基不久,正是用人之时,王侍郎刚刚立下大功劳,何必此时要断了仕途呢?”
王旁微微一笑:“多谢二位宰相好意,虽然丧妻不算重丧,但我妻受难于我为朝出使之时,我为朝中之事抛妻弃子自是心里有愧,不敢对朝廷有所怨言,如今既然我私产也涉嫌有损国家之税,于公于私我都想辞官。回乡反省自身。更何况丧妻不算重丧,但包丞相为我义父,且能戴孝守丧之子仅我一人。我也要尽此孝心,还望二位宰相成全。”
韩琦摇摇了头,这个王旁真是让他这个老臣又爱又恨,他即觉得王旁顽劣,又觉得王旁有才;王旁也算是韩琦着成长的,在韩琦的眼中王旁是一匹无人能驯服的野马,虽然战功累累但又很难**。
韩琦与曾公亮不同,挽留王旁无非是场面话,说几句就作罢了,见王旁执意而曾公亮仍想挽留,韩琦心想这老曾新任宰相不久,沒领教过王旁执拗,我老韩是不趟这浑水了,有谁不知道英宗皇上故意不想王旁留在朝中?可话说回來,这王旁比猴崽子还灵,说不定哪天又杀回來得罪不得。思前想后,韩琦决定远离是非。
他见曾公亮仍要开口,于是站起身來,凝着眉头:“哎呀,曾相公,我这头啊可疼的很,怕是受了些风寒,你再劝劝王侍郎,我请个假休息会啊?!”
曾公亮和王旁都了韩琦,见他皱着眉头,曾公亮忙说道:“韩相公,我一人可劝不了这王侍郎。唉,你这样你先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