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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正在当头,仆散安贞眯起了眼睛,眺望着前方的攻击队伍。
闪着火星的火药石弹在金军的攻击队列中弹跳、滚动,带来的是惊惶、恐惧的喊叫,以及队列的混乱。
这便是延时引信的一个作用,从打乱敌人队形来看,倒比触发引信更有效果。当然,触发引信连孟九成也没搞出呢!
“轰”、“轰”、“轰”……崩飞的石子和弹片给金军带来了伤亡,哀嚎、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郭阿邻恨恨地一跺脚,堌上的敌人居高临下,用抛石机进行轰击,杀伤力非同小可。
部队几番冲击之下,不仅伤亡很大,而且毫无进展。自从南调以来,郭阿邻参加过剿灭杨安儿的战斗,视义军为乌合之众,也只有对阵红巾军的两战后,轻敌之心才有所改观。
而征剿刘二祖,郭阿邻却没想到也会遭遇到类似的挫败。那种能爆炸的武器,实在是太令人心惊头痛了。
一个将领带着败兵退了下来,面带羞愧,低头而立,等着郭阿邻的雷霆怒火。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郭阿邻并没有发火,而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便是沉默无语。
好半晌,郭阿邻才开口说道:“敌人居高临下,占有地利,又有这样的犀利武器。如此进攻,难以奏效。大人已经传下命令,暂停正面进攻,准备从侧面迂回。”
“将军,卑职愿率一哨人马,由山岭而进。”这个将领赶忙躬身请缨。
郭阿邻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便辛苦你了。本将率部在此佯攻,策应你的迂回。”
“卑职遵令。”将领躬身一礼,便去招集兵丁,先退出山垇,再寻路攀山。
太阳正在当空,郭阿邻把部队在正面摆开,继续牵制着坚守的义军,却没有继续发动进攻,而是耐心等着迂回部队的消息。
……………
金军对刘二祖展开了进攻,限于当时的通信水平,孟九成对战局了解得并不及时。
即便了解得及时,按照当时的交通工具,部队的行进速度,也无法作出及时的增援。
所以,孟九成只能做出预防性的布署,确保刘二祖败后,根据地的西线能够继续稳固。
刘二祖必败,这是孟九成得出的结论。他所支援的火药石弹,乃至百多门松树炮,可能会给金军带来更大的损失,但最终还是无法改变结果。
彭义斌、夏全、时青、郝定等义军都投附刘二祖,但还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这不可避免地会造成保存实力、作战不积极的问题。
同时,如此多的投附,也使刘二祖变得树大招风,再加上他活动的区域是河南的门户,是确保山东西路的关键。金人把他作为打击目标,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如果金军实力很强的话,红巾军比刘二祖更加受到关照。如果不是红巾军屡挫金军,显示出不可小觑的战力的话,也不可能争得这段难得的缓冲时间。
自古王业欲兴,必须要深根固本。
无论是汉太祖还是汉光武帝,都极为重视根基。
汉太祖虽然屡次失败,但靠着关中源源不断提供的兵员、粮草,最终还是击败了项羽;汉光武也是一样,靠着河内的根基,最终剪除了群雄……所以,没有根基就经不起失败。
尽管依靠着先知先觉,在山东动乱的时候趁机而起,并且屡次击败金军,但孟九成其实一直感觉如履薄冰。
每次战前他都忍不住想到,若是不幸战败,那就一无所有,几乎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所以,孟九成反复提醒自己要沉得住气,千万别弄成个胜也忽焉,败则万劫不复的局面。
会下围棋的孟九成,当然知道什么是先中后,什么是后中先。在财力充盈前,收复大片的失地,养活太多的民众,实在是拖垮自己的愚蠢之策。
而且,孟九成绝对不希望红巾军成为象蒙军、金军那样的兽兵,靠劫掠和杀戮维持地方。
“金军是个纸老虎。”孟九成一边提醒自己沉住气,一边给自己打气加油。
从历史原来的轨迹看,金国的衰弱之势难以从根本扭转。
尽管战略收缩后,蒙军也屡受挫败,最后不得不假道宋国而灭金。但地盘只有河南,战略资源不足,即便能多支撑几年,最终也难逃亡国之运。
所以,山东东路先是被金国放弃,接着是河北,然后是山东西路,金国最后只能龟缩于河南。这是大势所趋,孟九成并不需要太过激进,只要稳固自身,那些地盘早晚会是他的。
风儿拂面,田野泛绿,在军民的共同劳作下,春耕顺利地结束了。
“孟郎,等收完这一季粮食,我军就能再度大举发动了吧?”杨妙真陪同孟九成前往潍州,因为李全要到潍州扫墓,也是两家首领进行会唔的一次机会。
孟九成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军粮应该能够保证,至于大举发动吗,还要看具体形势。”
占领区的农业生产可以预期会大大好转,曾经荒芜的田地也大多重新开垦种植,再有土豆这种高产作物的推广。如果按照正常的赋税来交,百姓们也能够家有余粮,生活水平有所提高。
民用足,孟九成就可以把更多的粮食用来保证军队,也就确实有了战略进攻的底气和物资。
而时间对孟九成来说,依然很宝贵,很紧迫。
他要理顺各支抗金武装的关系,使他们能同心合力,协调行动;他要加强军备,扩充军队,与金军继续战斗,并且光复更大的地盘;他要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建立起更高的权威,以便推行自己的政策……
天空难得地是清水一般的澄清,风一吹,稻田里波浪起伏,发出“沙沙”的笑声。远处旱地里的土豆秧和蔬菜已经露出头来,绿绿的铺满了田垄。
李三多走在田地里,有一柄短杆锄在除着草。作为退伍的残疾军人,他被安置到了这个村子里,有了二十亩地,还是村中治安所的官长,另有一份薪水可拿。
而且,他可以不参加繁重的劳动,村里有人给他代耕代种。但他是一个倔强的男人,虽然只有一支手,却在学着单手劳动,还找人做了轻便的短杆锄、镢和锨,干些身所能及的活计。
十亩饷田,从明年起只收两成租税;十亩功田,则三十年全免。而今年,租税全免,自己应该衣食无忧,过上好曰子了。
李三多感到舒畅,目光一转,他又略皱了皱眉,紧走了几步,趟着水上了田垄,迎着一个挑着大木桶的女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