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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不具有后世的思维,而是身为宋人,难道对金人不是恨之入骨?金兵南下,掳取徽钦二帝北归,包括皇室在内的朝廷上下被洗劫一空,收复失地以报世仇的呼声,可是从来没有停止过,难道还要继续屈辱地供给岁币?
所以,乔行简等人的看法虽然正确,但却过于冷静,在感情上,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尽管如此,南宋朝廷也只是在“灭金”的呼声上最为响亮,对“联蒙”却极为冷淡。就连主张灭金以报世仇的真德秀,也认为“今之女真,即昔之亡辽,而今之鞑靼,即向之女真”,认为联蒙灭金可能重蹈当年联金灭辽的覆辙。
朝堂上的争论算是有了个结果,就是停纳岁币、停派使臣。
而在宋金关系变化的关键时期,不仅是朝廷决定着相关政策,地方大员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比如,李珏与崔与之这二位坐镇淮东防务的重要人物,都深知宋金关系薄弱,和约难以持久,而且都深感边防薄弱,一边大力筑城固边,一边上书朝廷,要求招徕北人,以期北伐恢复中原。
不过,崔与之强调守御,对招纳北人的态度,较为保留,审慎;李钰则积极主战,图谋恢复,有意招纳北人,甚至利用这些人侦察敌情、袭扰金兵,并鼓励他们从事恢复故土的事业。
就在宋金爆发战争前,淮东便不断发生侵扰金境涟水、东海,以及围攻泗州等情事,应与李钰的策划有关。
史弥远担心惹怒金人,并不愿光明正大的招纳南投的北人。但也觉得北人勇悍,或可成为牵制金人的力量,便密令制置使李珏与知楚州应纯之等官员接待他们,并拔付了一定的钱粮。
既然是密令,也就是默许,当然不会广为人知。知楚州应纯之便以回收铜钱为名,悄然废去对渡淮河的禁令,来淮南的人不加阻止,倒是给予适当安置,并开始招募北人组建“忠义民兵”。
对南渡逃难的北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好事情。对孟九成来说,淮河解除封锁,无疑会对他散布消息有很大的帮助。
而经过十数天休息、整编的红巾军,再次行动,由县城出发,五千余大军东征日照。
通过萧英的指点,又与王忠峰、韩守仲等人重新商议,孟九成改变了作战布署。
大军顺利占领坪上镇后,分兵三路,韩守仲作为南路,取团林、马站、石桥等镇,以为南方屏障;王忠峰为北路,取巨峰、涛雒等镇,防御北方。
孟九成则率中路军连下碑廓、虎山等镇,进抵岚山。
此次东征,红巾军终于露出了些许锋芒,不管是地主、土豪的自保武装,还是打着红袄军旗号的草莽贼寇,不投降便消灭,投降则收其军、打散编入部队。
盘踞在日照县的各家武装多不过千人,少的只有一两百,在红巾军猛狮搏兔般的强力打击下,或败或降,被尽数扫平。
接着,红巾军主力向北移动,在涛雒镇集结,准备攻打日照县城;另一部则在南以虎山镇的龙王河为防线,筑垒建堡,警戒海州(现连云港地区)之敌。而政务人员和民团教练随后抵达,分赴各村镇,实施新政,稳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