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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到了蕲州,李斐引二人来到潜山别院,汤丰图早在家中等候多时,娄之英见他年岁和自己相仿,自然生出亲近之意,彼此相谈都很投机。讲到卢轩一事,汤丰图道:“前日收到掌门师兄讯息,要找一个来到南边的金国官员,叫做刘车千,又说他和波莲宗的邪徒混在一起,嘿嘿,别的手段兄弟确是没有,要说起波莲宗嘛,不说了如指掌,可也算知己知彼,不瞒二位,我的亲胞弟,眼下正是波莲宗蕲州一带的香主!”
娄虞听闻都是一愣,汤丰图见二人表情错愕,笑道:“娄兄,你们莫会错了意,舍弟虽在波莲宗任职,但却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是我派去故意潜入波莲宗的!”
虞可娉道:“原来如此。汤师兄,令弟是你派去波莲宗的细作,对不对?怪不得邵大哥对波莲宗内外掌握的如此透彻,原来是有这等力助。”
汤丰图道:“不错。波莲宗在鄂淮一带荼毒已久,教众繁多,民间百姓竟然十之一二都信奉此教,掌门师兄对此痛心疾首,是以早在一年前,便设下计谋,选了派中几个聪颖的弟子加入这邪教,舍弟便是其中之一,他为人机警,又谨小慎微,不过半年光景,竟阴错阳差被提拔为了蕲州香主,刘车千的行踪,便是他打探到的。如今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今晚他便会到寒舍一叙,到时咱们再详谈下一步的打算。”
娄虞二人自无异议,在府上歇息了半日,到了傍晚,汤丰图请二人来到厅前,只见厅里端坐一人,那人见到娄虞进来,忙起身施礼问好,汤丰图道:“我来引见引见,这位便是舍弟汤兆图,老二,这两位是掌门师兄的拜把义弟娄之英和虞可娉虞姑娘。”
汤兆图满脸堆笑道:“两位的大名小弟久仰了,我早就听闻虞姑娘有断案的绝技,听说前几日又帮一个市井老汉找回记忆,端是真真儿地了不起。”
汤丰图道:“老二,莫说闲话,娄兄此番是为那刘车千而来,你有什么探听,便在此都说了罢。”
汤兆图道:“是。我便给娄大哥说说。小弟在波莲宗年余,如今在教中做了一个小小的香主,咱们这里是二尊者张世宗的管辖,小弟平日表现殷勤,也得堂主带着见过他几次。前些时日,本地刘堂主突然要小弟安排一桌酒席,竟分派了一千两纹银于我,我心想花费如此之巨,不知是要宴请什么大人物,便央求刘堂主带我一齐赴宴,刘堂主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终是答应,但只允我在旁做个伺候小厮。
说来那日也真是热闹,原来正是二尊者张世宗做东宴请贵客,这贵客不是别人,便是金国来的什么观察使刘车千。陪着刘车千的,还有波莲宗的三尊者丁残云、七尊者广剑凉和八尊者曹茉,这四位尊者一齐出现,莫说是我小小香主,便是刘堂主也未曾见过。我在旁留心倾听众人的谈话,只依稀记得似乎刘车千要在宋境寻什么东西,又听到广剑凉说自己栽了跟头,余下的事,都是大伙天南海北的闲谈,也都不那么紧要了。
我知道掌门师兄传下旨意,要兄弟们打探刘车千的下落,小弟运道颇佳,瞎猫碰见死耗子,这下别说得了刘车千的消息,便连他的面也都见了,如何能不及时禀报?是以便让大哥传书,通知了掌门师兄,这便是以往的经过。”
汤丰图道:“眼下有了刘车千的踪迹,你心中有何打算,也都快些交代交代!”
汤兆图嘻嘻一笑,道:“大哥,我全都盘算妥当了,明晚戌时,二尊者张世宗要举行集会,据闻其他几位尊者都会出席,这刘车千也多半会现身,集会本就是向教众布道授业的仪式,是以每名香主都可带两名出色的教众聆听尊者教诲,娄兄和虞姑娘若不嫌弃,便请委曲求全,乔扮成波莲宗的教徒,随我参加集会探个究竟,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娄之英苦笑道:“此计倒是甚妙,只是汤兄有所不知,我们二人与丁残云、广剑凉和曹茉都打过照面,尤是丁残云更与我交手数次,我们在集会上露头,只怕立时便会穿帮。”
虞可娉笑道:“大哥,这倒无妨,你可记得那日破庙中,临安百胜刀王莫有真的好友吴三么?”
娄之英一怔,登时想起那日在破庙的情形,虞可娉扮作了一个黑脸的大胡子刀客吴三,举手投足间毫无破绽,不由得喜道:“是了,倒忘了你会易容改妆之术,只是你擅于模仿,怎生装扮也都惟妙惟肖,但却又把我扮作什么人呢?只怕我到时笨手笨脚,一眼便能被人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