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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实为合二为一之作,作者正是大名鼎鼎的苏轼苏辙兄弟俩。
开篇前两句为苏辙所写,较为含蓄,不过讽刺意味也可以说是非常浓厚了。
“平昔纵横,晚岁避兵”,董卓听来想必绝不会舒服。
“当日英雄智相似,燕南赵北亦为京。”这句则是把董卓和那些天下未靖就贪图安逸享乐的人放在一起,意在指出其最终难免败亡之道。
而苏轼这后两句,那简直就是把嘲讽摆在了明面上。
我衣中甲厚,无所畏惧!我郿坞钱粮众多,已是不败之地。
可惜,再厚的衣甲也挡不住方天画戟,再多的钱粮也掩不了滔滔罪行。
至于“脐脂自照”,这时候恐怕没人能想到,也没人敢想到,它的原意竟是把董卓点了天灯,估计只以为是单纯讽刺董卓肥胖脂肪多而已。
就算有人这么觉得,那又如何?
张钰可不认为董卓今天把他带到郿坞是来请他喝茶的,既然八九不离十是场鸿门宴,那还客气个什么?
穿过城墙门,府邸宫殿幢幢,恢弘而壮观。
张辽在将张钰送到坞堡后便带人回转,张绣则打马在前,将张钰直接带到了郿坞中最宏伟的一座建筑前。
“玉公子,这才是真正的太师府。”
张钰看着它,鹅毛扇一挥,深吸一口气,迈上了这重重台阶。
他去过皇宫,论精致与壮丽此处丝毫不差,只是格局小了些罢了。
张绣并没有跟从,想来是级别不够,只是在长阶下守候一阵,看张钰没有什么抵抗的迹象,便自行离开。而张钰倒也干脆,毫不顾忌就往正殿走去。
反正咱有保命底牌,倒不如给他摔一回破罐子。
大殿之内,莺歌燕舞,酒乐升平。
镶金玉台上横坐一人,正在吃着什么佳肴美食,在他身边则是四个侍女相陪,两人各在一旁持着华盖,而另外两人则一人喂食,一人用樱桃小口为他度酒。
见张钰进来,一个容貌不俗的女子从旁边走出,莲步款款上前,像是后世机场安检般,将张钰从发梢到脚趾都检查了一遍。
淡淡清香配上细腻温柔的指尖,让他险些舒服地发出声来……
“身为国家元首当以骄奢淫逸为耻啊。”张钰用扇子一挡额头不忍直视,再向台下瞅去。只见左右两侧各立八位童子,分别是四正太四萝莉,个个儿长得是粉雕玉琢,可爱的很,连张钰这种来赴鸿门宴的人都不禁心生喜爱。
“小朋友,吃饭了吗——”
“张钰!”董卓在台上喝道。
“诶,太师您好。”张钰鞠了个躬。
“某为你一人亲自设下的酒宴,可还满意?”
“满意,如果这不是钰的最后一顿就更满意了。”
“哈哈哈哈!”董卓长笑,随后竟一脚前方桌案踢翻,瓜果酒菜滚落一地,一旁喂食的侍女也吓得伏地颤抖。
“尼玛,一言不合就发飙……”张钰心中吐槽,脸上却神情不变,晃着鹅毛扇悠闲道:“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
“尔乳臭未干,焉敢刺我?”
肥头老贼,刺你怎地?
默默骂了一句,张钰忙道:“太师冤枉啊,谁说我要刺您了?”
“嗯?”
“我想刺的是王允那老匹夫啊。”张钰摇头无奈道。
“刺王允?为何!”
“在下喜欢刁蝉,他要把刁蝉送给太师,我心不忍,可我又不敢对太师您下手,便想着先杀了他再带走刁蝉了。”
董卓听了这话先是想发怒,而后又想起吕布看到刁蝉时的模样。自己这蝉儿的确貌绝天下,正常男儿怕是不动心也难,这心下便是有几分相信。
“可你杀我西凉士卒,又作何解释!”
“我哪里知道您那天要去司徒府赴宴,我还说是王允他听到了风声,专程找人来保护自己的。”
“那你见到张绣,为何不收手?”
“收手?我跟他有仇啊太师,趁此机会杀了他有何不可?”
几番对峙,张钰是毫无惊慌失措之色,进退有据,侃侃而谈,自认为发挥得相当完美。
良久,董卓将袖中的酒盏取出,稳稳放在了地上。
“这还准备摔杯为号啊……这大屏风后边肯定藏了不少甲士。”张钰暗自琢磨。
“汝之回答,只有一点疏漏。”董卓道。
“什么疏漏。”
“汝太过镇定。”
“卧槽?”
“在这种时候太过镇定,反而就不甚可信了。”董卓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本太师要杀你,还需要借口么。
“……系统,你确定董卓的智力没有八十?
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机智少年冷静对答获得信任成功逃离并获得奖励’么?
你个西凉武夫不应该配合我演出演视而不见么?
剧本不对啊!”
“不过,某今天心情好!”董卓起身,而张钰看着地上散落的水果默默无语。
“心情好,就想找人聊聊。”
“好多事,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人能相谈了。”
“毋极侯,今日便陪某畅谈,荣幸否?”
张钰心中呵呵一笑,已然脑补好了画面。
董胖子将他的光辉事迹和血腥罪恶讲述一遍,然后掏出一把枪来对准自己: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砰!”
我是不会和你畅谈的!
……
“当年,老夫也像你这般,大好年华!”
“嗯,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张钰随意地回答着,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
“某行走西凉,也算是颇有侠名,尤其和羌人甚是投缘。可任侠仗义毕竟不是长久之道,没多久某便囊中空空,只得归家做一农夫了。”
董卓说罢将杯中清酒饮下,张钰也跟着喝了一杯。
“没过多久,羌人们来了。他们带着铁器长刀,带着一腔热血来投奔我董卓,要跟随我做一番大事业!”
“这是老夫人生中第一次被打动,也是唯一一次。
某将锄头扔在田里,带着众人回了家中。某向邻居讨来了酒水,可……没有吃的。
某该何如?”
“宰牛。”张钰道,这段儿他看过。
“对!”董卓老眼放光,看着张钰笑道,“就是宰牛!”
“老夫当年家中只有那一头耕牛,这是命。
可是那些兄弟,比命更重。
牛肉熟了,老夫心痛,可也畅快!
某端起酒碗,对他们说,‘诸位厚爱,董某心领!然而董卓无能,家境落魄,不足以带诸位成事!这次草草设宴,喝了这碗酒,将这头牛分完……众兄弟还是回去吧。’
当时他们眼中的沮丧,老夫依旧历历在目,可是某没有办法。”
张钰第一次听了进去。
“锅,空了;人,散了;地,荒了。
某以为某之一生也就这样了。
一连数日,老夫食不下咽。某董卓何等英雄,就因为家境贫寒,竟不能出头?!
正当此时,马蹄声,嘈杂声,闯入了老夫耳中。
这是某一生中听过最动人的曲子。”
“可是那些羌人?”
“哈哈哈哈,正是!
如军队般的牲畜,羊,牛,马,不下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