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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了！！！”
穆丰登临高山，眺望羊角山隘口，看着血红一片的隘口，看着整齐如一跟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却人烟稀少的的背嵬军大营，眼眶红润，泪眼朦胧。
“好了，不要难过了。你看他们士气昂扬，可曾有所怨言。”
荀洛拍了拍他的肩头。
“是啊，统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这样的结果，很荣耀，所有人，无怨无悔的！”
梁启文也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安慰一下穆丰，可半天过去，还是没敢像荀洛那样。
手在空中抓了抓，最终又落了下来。
“无怨无悔！”
穆丰的拳用力攥了攥，郑重的一点头。
是的，即便再高山之上，穆丰还是能感觉到疲惫以极的背嵬军仍然士气高涨，并未因大量伤亡而有任何哀落。仍然前仆后继的遵从五虎将的号令，奋勇拼杀着。
“梁军使！”
穆丰收回泪光，低喝一声。
“在！”
梁启文条件反射的并腿一站，低声应喝。
“通知岳副统领，今晚退军。”穆丰抬起头，默默计算一下道：“亥时初，准备，亥时中准时退军！”
“喏！”
梁启文眼眸中精光一闪，人立刻精神抖擞，一声应喏，转身就走。
“荀叔，我们也准备去吧！”
穆丰低头看了看藏兵峡，一丝冷然在他嘴角滑过。
荀洛看着藏兵峡袅袅升起的烟火，也点了点头。
此时的藏兵峡正在开启一场盛大的火葬升天仪式。
一排排，堆码整齐仿若行兵列阵的尸体，宽阔高大数十丈方圆，都是这些天战死的蛮军士兵。
尸首低下是一层劈开的木材，上面是尸首完好的战亡士兵。
鬼车蛮在一侧，乌烈蛮在另一侧，还有是最后加入战斗，人数略少的南禺蛮。
从战争开启那一日起，三蛮几乎三日一祭，今天是第五祭。
望着堆码整齐，一层层一叠叠，数层之高的尸堆，即便对生死不甚在意的蛮族也忍不住满心哀伤。
幸好现在还是冬季，尸首虽然停放数日，仍然没有丝毫变化，如果是夏日，根本不敢停留这么长的时间。
战争瘟疫不只是东陵人知道，蛮族一样明白。
“去兮火葬，驾鹤仙飞，永侍长生天！”
乌力吉猛然一声高喝，瞬间，藏兵峡内一阵轰天怒吼。
声波远震，动荡中，峡谷两壁悬挂的白雪漱漱而下。
“长生天...”
穆丰又一次依靠在青石侧，隐晦着目光，低头看着藏兵峡内的葬礼。
蛮夷信奉长生天，视长生天为苍天，为唯一天神，是赐予他们至高无上权力的永恒至高神。
在他们信念中，生命是长生天赐予的，死亡并不可怕，是回归长生天，永侍天神。
因为不惧死亡，他们才好勇善战，悍不畏死。
“可实际呢，没有人不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