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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辞在城里买了一处宅子，李氏的后事在那里置办。
康康小小在顾宅已经待了七天，为李氏守了七天的灵。
李氏的后事办得极其简易，除了顾氏亲近的族人，外人知道的没有几个。
所以，言溪宁想要去顾宅去吊唁。
李氏，毕竟是她曾经的婆婆，她该去上柱香的。
况且，李氏临死前没能见着康康小小最后一面……
言溪宁是心存愧疚的。
言溪宁着一身素衣裙，独自一人进了顾宅。
灵堂里，一片冷寂之中有着几声低泣抽噎之声。
言溪宁望去，只见顾颜儿跪坐在李氏的棺木前烧着纸钱，顾西辞则笔直的跪在一旁，眼里没有一丝微澜。
进了灵堂，上了香后，言溪宁走到紧咬牙关的顾颜儿面前，蹲下，“颜儿，别难过，你娘她会不放心的。”
顾颜儿点点头，依旧流着泪。
言溪宁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便也不再多说，站起来，对顾西辞淡淡的道：“节哀顺变。”
顾西辞举目看着她，轻声道：“带康康小小回去吧，她们还太小，这里凉气重，当心她们染上风寒。”
因着天气已经开始转热，所以棺木下放了很多冰块，因此灵堂里确实是有一股冰凉之意。
然而，顾西辞一出声，言溪宁的眉头便是一皱，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再看看两个女儿，言溪宁一叹，两个丫头穿着小小的孝服，跪坐在一旁的三月跟十七的怀里呼呼大睡。
原本是让三月跟十七带着康康小小给李氏守灵的，如今看着两个女儿这般模样，言溪宁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
沉吟片刻之后，她道：“今日是孩子们祖母的头七，等过了今日，我再来接她们。”
顾西辞看着她，忽地道：“那你便留下来吧，她们念叨你好几日了。”
言溪宁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一触到顾西辞那憔悴的面容时，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去拿一块面纱来。”
顾西辞吩咐了一句，侍女轻羽便拿来了一块白色面纱，恭敬地放在顾西辞手边。
“蹲下来。”顾西辞看着言溪宁。
言溪宁挑眉，这面纱是要给她带？竟是早早准备了。
深深的看了顾西辞一眼，言溪宁蹲在了他的面前，任他给她戴好面纱后，言溪宁便要起身，只是被顾西辞拉住了。
言溪宁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顾西辞却不看她，只对轻羽道：“把孝布麻衣拿来。”
眼见顾西辞接过轻羽手里的孝布就要往她的身上招呼，言溪宁皱眉，“顾西辞，如今我没有立场为你母亲披麻戴孝。”
如今她已不是顾家媳妇。
顾西辞拿着孝布，淡淡的道：“有儿无媳，送终难以圆满。”
“可我已不是她的儿媳。”
“以前是。”
若不是场合不对，言溪宁真想甩袖就走，哪有这种强词夺理的？
“嫂嫂，娘向来喜欢你，你就给娘守这一天的灵，可好？”
顾颜儿的一双含着泪的大眼里满是希翼，言溪宁嘴里的拒绝硬是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她扶额，“……好。”
就当是做一件善事了。
顾西辞闻言，深邃的眸光微亮，动作轻柔的替言溪宁穿戴整齐，顺势让言溪宁跪在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