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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澜还未听完便直接打断了他:“回绝掉。”
青云顿了顿,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苦着脸道:“少爷这般,小的都不好跟夫人交代了,夫人这些日子为了少爷的婚事也操心的很,少爷年纪不小了,再不成婚······”
段澜一个清冷的眼神扫过去,青云说话的声音便越发的弱了,最后便渐渐没了声音。
段澜将剑和擦汗的手帕扔给了他,大步往屋里走去:“回绝掉。”
青云站在原地,还有些怔忪,良久,才伤神的叹了口气,段澜的改变,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
快的让人措手不及,也让人瞬间难以接受。
就连青云这般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小厮,也没法子接受。
从前那个眸光清澈见底少年,那个只钟爱读书,一身清新的书生气的少年,如今变的,让人难以揣测。
自从那一日,心禾姑娘大婚,少爷去了回来,沉闷了一夜,便成了这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很着急,后来问老爷,老爷便沉着脸说让他自己好生沉淀一下想清楚就行了,不必多管。
可谁知,有些事情,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清楚。
青云又叹了口气,这可该如何是好?
这上门的婚事一桩接一桩,可回回都换来他一句“回绝掉”,少爷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可那人已经成婚了,她的夫君还是那样一个人物,为何至此还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呢?
段澜练了一早上的剑,此时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奴才们早就准备好了热水,他泡在浴桶里,没了事可做,思绪便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一些往事上飘。
那双清澈又纯净的眸子,如今再无昔日的明亮,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也似乎是一夜之间,黯然失色了。
心禾,心禾。
这个名字似乎刻进了骨子里,想忘掉,谈何容易?
在这一段感情里,他输了一败涂地,他为何输?因为他手段不比穆侯楚狠辣?因为他权势不够穆侯楚厉害?还是因为,他晚了一步?
段澜自嘲的轻笑一声,或许都有吧,愿赌服输,这也是天经地义,但是有些事,不是认输就能结束的。
这心口的一刀血口子,就算痊愈,也得留道疤。
想要真正的痊愈,唯有赢回来。
段澜眸光渐渐凌厉了几分,骤然从浴桶里出来,披上了衣裳,便阔步出去。
他的房内,挂着一盏漂亮的花灯,那是当初他在福满楼的诗会上为她夺下的一盏花灯,他至今还记得她拿着那盏花灯巧笑嫣然的模样,那是他送给她唯一的礼物。
可却在她离京之时也未曾想起带走,依然孤零零的被挂在她当初在京城住的那个小宅子里。
这也是他上个月去那宅子里,才发现的。
段澜伸手摸了摸那精致的花灯,唇角牵扯出一抹轻嘲的笑,她果然是这世间最绝情的女人,说了拒绝,便可立即与你划清界限,连一盏花灯都不愿意带走,在她的心里,他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上一次,是他输了,可下一次,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