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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夜之间全城戒严。
禁军、京营的人马四处出动,将九道城门,四道皇城城门全部把控起来,就连皇城大道也被肃清,暂时不许行人通过。
一时间,京城各大府邸的当家人无不命令紧闭门户。自己闭门不出,却又悄悄派小厮出门打探消息……
宁荣街荣国府内,王夫人同样第一时间命令下人把所有进出的大门角门全部关上。她本来有意瞒着贾母,但是贾母年老成精,府里人心惶惶的氛围如何逃得过她的法眼?看出端倪的她把王夫人、王熙凤等叫到荣庆堂询问,但是却没什么效果。
如今贾政外放浙江做了巡抚,贾琏、贾赦父子二人又伴驾冬狩未归,此时的荣国府连一个主事的爷们也没有。
正几处计议却无一处有结果,幸好这时候薛姨妈过来,带来一个消息。
京郊冬狩出了天大的事,现在正全城缉拿刺客……
当然消息也是模糊不准确,因为这是薛蟠靠着他素日的酒肉兄弟处打听来的。
“老太太,大老爷和琏二爷回来了……”
贾母一听立马道:“快叫他们进来!”
不用说,贾琏已经神急火燎的进来了。贾母便问:“你老子呢?”
“大老爷昨夜跌伤了腿,现在已经送回东小院医治了。”贾琏也来不及一一行礼,便回道。
贾母赫然惊道:“如何受的伤?”
堂内众人也是神情惊异,值此惊变之际,贾赦却受伤,由不得人不多想。
贾琏却似乎缓不过气来,一连喝了两口茶才道:“昨夜围场之内一片混乱,老爷一个不慎从廊上跌落,这才摔了。”
众人悄然松口气。
是自己摔的就好。
“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从昨儿夜里就开始闹腾,我们也摸不着头脑!”
“可不得了!”贾琏本来主要就想说这个,被众人问耽搁了,此时再也忍不住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那般混乱的场面,昨夜先听说是闹刺客,后来又听说是禁军叛乱,这刺客和抓刺客的还没理清,又是叛军和平叛的人两边打起来。旁人也分不清哪边是抓刺客的,哪边是叛军,哪边是平叛的……
混乱了半夜,也不知道打死打伤了多少人。”
“怎么会这样……”
贾母杵着拐杖喃喃道。
王夫人追问:“后来怎么平息的,还有这外面现在这么乱又是怎么回事?”
贾琏道:“天快亮的时候喊杀声才停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后来听说刺客是冲着太上皇去的,连陛下为了保护太上皇也受伤了。
还听说叛军是禁军首领王尚廪,当场就死了。
后来锦衣军的人出来看押着众位王公大臣,一道跟着圣驾回京。要不是大老爷摔断了腿,我们怕是和他们一样,还被扣着不得回来呢......”
贾琏显然也被吓住了,一番话说的毫无章法逻辑,事情也说不清楚。
王夫人还待要问,贾母打断了:“好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么外面的事横竖与我们无干,你去照看好你老子,让他在家里好好休养,不要出门去!”
贾琏本来还想不吐不快,见贾母不愿意再听,只得罢休。道了声“是”便往东小院去。
薛姨妈最会察言观色,见贾母面色沉郁,也告辞回去了。
最后堂内只剩下贾母、王夫人、李纨和王熙凤。王熙凤大着胆子问:“老祖宗怎么不让琏二说完?”
贾母斥道:“你们小孩子家懂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沾上一点岂有你的好处?你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少打听。这几日就待在家里,什么人上门也不许见,安安分分过了这一茬才是。”
王夫人三人都点头应下。
......
一夜纵驰,至天明后才略歇一下,吃点干粮,顺便给马儿喂点水。
“你没事吧?”贾清皱眉看着塔娜。这个女人,明明自己受了伤,还硬要跟着自己一起去边关。
可是为了尽快找到王子腾商议对策,他又不能中途停下来。
“我没事。”
“要不然我留下一队人护送你,你不必与我们一起赶路,万一要是伤口迸裂了......”
贾清本是好意,可是塔娜却毫不领情。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都说了我没事!我们草原上的儿女,没你们那么娇贵。
你要是甩得掉我尽管走,可别到时候说我拖累你们。”
如此不识好歹的话,堵住了贾清的同情心,别过头不再理她。
此时他们一行除了赵胜、王将、马军和梅剑之外,还有几十名精锐的锦衣军缇骑。
王顺没来。原本他计划是最多一个月左右就能回京,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放心不下家里。
王顺是他多年的亲随小厮,回府之后多少能够照看一二家里。
“走吧!”
贾清站起来翻身上马,片刻之后,只在原地留下一团尘土,几十骑人马已经绝尘而去。
......
一连两日,京城都是人心惶惶。
西城何善宝的府上,十多个朝廷的中流砥柱聚集在这里,义愤填膺的商议着什么。
“首辅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不过才两日的功夫,已经抄了好几家了,费大人、俞大人他们都已经被那个天杀的打入了死牢,再这么下去,朝廷就彻底乱了啊......”
“是呀,他这是借机逼宫夺权啊,如此忤逆不孝之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龙首之上,难道是天要灭我大楚不可?”
何善宝端正的坐在主座之上,冷静的瞧着在座的人大发牢骚。
“那依众位大人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一听何善宝这话,众人反而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们就是因为不安才来到何善宝这里的。何善宝可是两朝元老,深得太上皇信重,还赐了免死金牌,这个时候,何善宝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啊。
“我们要面见太上皇!”忽然一人道。
另一人立马冷笑道:“宫里早就传下来消息,说太上皇在围场中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不许外臣探视,我们如何见得到?”
“他这是软禁!”
“是软禁又如何?如今王尚廪死了,禁军、京营都在他的一手掌控之中,外面还有锦衣军,我们能如何?稍有异动就会落得和费大人他们一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