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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浮动,将二人衣袂吹得摇摇晃晃,竟是双双都透着几分清透悠悠之气。
待得凤瑶这话一出,那满身素白的男子便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了,神色微动,正要恭敬言话,不料薄唇一启,刚吐了‘长公主’三字,一旁的紫袍男子便已轻笑一声,出声打断道:“自然是来追随长公主来了。长公主都已身在这竹院,柳襄怎能不跟来呢。”
柔腻腻的腔调,依旧是风情万种,待得这话刚落,便已惹得东临府老夫人紧皱眉头,略是不喜的目光径直朝东临苍扫了好几眼,无奈摇头,只道是世风日下,怎有男儿能如此的轻薄柔弱,风情得似是烟花柳巷的妓子。
奈何她这般目光,竟也恰到好处的被柳襄盯个正着,柳襄柔然带笑的目光开始落在她面上细扫,老妇心头蓦地一咯噔,着实厌恶不喜得紧,当即将目光从柳襄面上挪开,却是这时,柳襄已轻柔的朝她出了声,“老夫人怎这般看着柳襄?莫不是也是见柳襄生得好看,有意倾慕?只是这可怎么办,柳襄一直都心系我家长公主,心中早已有人,老夫人有意思春,但恕柳襄无法满足老夫人呐。”
这话无疑是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调侃,话语内容也非良善,待得这话一落,已是惹得老妇气得不堪。
老妇目光陡颤,身子顿时气得发抖。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何曾被人如此戏谑奚落过了!当初在东临府中,何人见她不是毕恭毕敬,礼数周到,如今倒好,虽已不住在东临府中,但今日这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妖娆的小子竟也敢如此当众奚落于她,这口恶气,着实是咽不下的。
她蓦地抬手而起,颤抖的指向柳襄,心头早已怒不可遏,嘶哑低吼的道:“你,你放肆!”
柳襄勾唇而笑,面上无波无澜,倒也不曾被她这话震慑分毫,待得薄唇一启,正要回话,却是后话未出,凤瑶已出声道:“柳襄,不得无礼。”
短促的几字入耳,柳襄怔了一下,随即噎了后话,抬头委屈的朝凤瑶望来,挑着嗓子道:“是东临府老夫人先以鄙夷的眼神看柳襄,柳襄心有不服,才有意顶撞。长公主也知晓的,柳襄虽出自风尘,但也有君子风度,老夫人方才那般眼神,无疑是污蔑柳襄人格,柳襄为全自己尊严,顶撞她一句也不为过。再者,这两日在宫中发生之事,许是长公主还不知晓,倘若长公主知晓东临公子有意对付柳襄,有意对柳襄置之死地,如此,长公主便也会为柳襄感到委屈,也能理解柳襄此际为何执意要顶撞这东临老夫人了。”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略是讥诮的嗓音道出,说着,神色微动,目光再度朝老妇斜扫一眼,又道:“对了,方才都忘了与长公主说,这东临府老夫人仗着自己身份,全然不让柳襄与葬月入这竹院,此地竹院的所有暗卫与家丁又皆不识得柳襄,纷纷对柳襄与葬月敌对,此番也是长公主回来得早,若不然啊,柳襄与葬月今夜,许是就要在这竹院外惨淡露宿了。”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妇越发的气得不轻。
老妇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越发起伏,恼怒不止,手指仍旧颤抖的指着柳襄,唇瓣动了动,却终究道不出话来。??
?????凤瑶叹息一声,目光在老妇面上扫视一圈,缓饭:“老夫人莫要生气,这小子说话历来口无遮拦,但却并无真正恶意,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说着,目光略是威胁的朝柳襄一扫,示意他道歉。?
????柳襄眉头一皱,面上的笑容也稍稍减却,瞳中顿时漫出成片的委屈,整个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着实令人难以再对他恶对亦或是威胁。
凤瑶面色微变,深眼凝他,一时之间,未言话,倒是一旁的葬月忍不住恭敬出声道:“长公主,柳襄公子为了出城见你,已是……”
他嗓音有些低沉与复杂,这话也刚刚说到一半,奈何在旁的柳襄已出声插话道:“葬月公子,顾好你自己便成了。本公子好心邀你一道出城,可不是让你为本公子解释什么的呢。我家长公主可是明理之人,有些恩怨她皆心中有数,有些事,便是你不解释,长公主也是知晓,是以,你就莫要多说什么了,多此一举,莫让本公子听了心烦,让长公主听了也心烦。”
这话入耳,葬月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到嘴的话顿时噎住。
柳襄则勾唇笑笑,似是浑然无所畏惧,仅是抬眸朝凤瑶望来,懒散柔然的继续道:“柳襄累了,此际想借长公主的地儿休息一番,若是长公主不愿的话,此际可让这竹院的暗卫在柳襄背后动刀便是,柳襄绝不会还手。”
嗓音一落,全然不顾凤瑶反应,便已转身朝身后的院门行去。
一时,在场的几名家丁与暗卫皆不敢阻拦,目光在凤瑶与柳襄身上来回扫视,终究不曾动作。
葬月无奈,暗自一叹,目光朝柳襄那笔挺且又看似潇洒的脊背扫了几眼,而后便回头朝凤瑶望来,欲言又止一番,却终究未说出话来。
凤瑶满目深邃,一时之间,兀自沉默。直至柳襄入得院门并全然消失在她视线尽头后,她才敛神一番,与伏鬼一道自然而然的下得马来,随即缓步往前,站定在老妇面前,低道:“那小子性子历来如此,老夫人见谅。”
老妇无奈的摇摇头,“老身还能见谅什么,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老身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自然不敢看不惯任何人。”
凤瑶神色微动,“老夫人这话言重了。你乃墨白的姨娘,在这别院内自然有说话之权。”
老妇叹息一声,“瑶儿姑娘莫要宽慰老身了。许是老身的性子也的确直了些,对那位柳公子着实是有些容貌之嫌,但也并无恶意。罢了罢了,事态如此,老身也不愿多说什么了,日后不与他多见便是。”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心神一番,当即将话题绕上了正道,“不知,瑶儿姑娘此番去翼城……”
话刚到这儿,她略有顾忌的顿住。
凤瑶心头则一片通明,自然知晓她究竟想问什么,她目光仅在她面上流转一圈,便已平缓而道:“见过那人了,那人也已知东临府的难处了。我心头已有计策,老夫人不必太过担忧,你之心愿,我定会尽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