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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郭金龙之后凌飞云抢先说道:“将军保家卫国、尽忠为民,我等肝脑涂地亦当追随效此忠义之举,怎敢当将军如此大礼,不要折煞了我等兄弟。”
郭金龙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此番绝非作态之举,也不再忸怩行礼,一副泰然自若地说道:“既是得诸位兄弟定力相持,若是战乱一起,不须数日便可破贼。”
郭金龙却忽然话锋一转道:“诸位兄弟近日尽是带甲而眠,此番计量既已定,今夜便早些歇息,以待数日之后的大战凯旋。“不待诸将回话,郭金龙继续说道:”飞云暂留片刻,诸将先行回营歇息待命。”
诸将闻言,这后半句话已然是军令一般,心知这是密定军机,也不敢稍留,纷纷告退而出,抬头观天,不觉已然三更将至。
北郡遥遥而峙的南郡却是一片静寂,夜巡甲士不多,但个个神情不敢稍怠,这是南郡守将黄延年前下达的外松内紧、积极备战之策,能够坚持一年而让数万将士轮训周遭不生懈怠厌战之心,不能不说这黄延治军确有一套不同寻常之法。
南郡守将黄延的府邸此刻灯火通明,整座府邸坐北朝南,尽管在夜色掩映之下,依然一派气势恢弘格局阔达之象。府邸正中别院正是南郡守将黄延的军政参议处,从镂空红木雕花窗中,灯火摇曳隐射而出铺满了周遭的青花石地板。屋内正中悬挂一匾,上书“肱骨之臣”四个大字,匾下正襟危坐的正是黄延,生得一双豹眼,腮边横麻刚鬓,头戴凤翅盔,身穿暗金甲胄,腰间悬挂一口三尺长刀,刀穗殷红耀眼,此刻竟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让军政参议处诸将不由心生一种不敢直视之惶恐之感。
黄延座下分列两排,左边一列正坐皆是副将、参将,右边一列端坐的尽是先锋裨将,皆是甲胄佩剑备战议事之态,场面颇为壮肃。
黄延拿起几案上的信件文书,反复品读凝目沉思,似要把这些斥候谍报、通信文书所隐藏的所有信息获取出来,哪怕其中的一笔一划一撇一捺都不肯放过,若是其中一捺笔劲稍重,是否是因为书写途中有旁人威逼,抑或是仓促逃离之时惶惶写就。总之,黄延是不肯放过其中一点点的可疑和信息。
黄延几番欲言却又无话,只是轻吁一声便不再言语,剑眉紧皱苦思无果,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黄延自知此番起事无败必胜,若不然轻则身首异处,重则九族夷灭,便如煌煌飞烟消失在这人世,史书留一千古逆臣之名,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黄延如何不千般思量万般算计,黄延只得无奈摇头心念道:“若不是多年来北郡守将郭金龙处处打压,若不是琉球使者多传书信,若不是……”可是如今却已箭在弦上满月待发,开弓绝无回头。
不待黄延开口,左列排头而坐的副将已然端坐侧身抱拳禀道:“诸将各营皆已备战待命,多年苦心经营如今眼见成功近在咫尺,大将军莫要犹豫伤神,一来伤了三军士气,二来贻误战机夜长梦多,此不世之功就算未竟而亡也无他言,只恐他日非自身之败而后,诸将三军也难逃夷灭,将军何得如此苦了一众生死跟随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