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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间的传言总是极其迅速,随着南宫落月在宜良王后生辰宴上信誓旦旦说出荆长宁可比天下五公的言词,世间褒贬不一,又是一番风浪。
而作为这场风浪的主人公,荆长宁此刻极是闲适地在东市间闲逛。
她的身边不见南宫落月,只有黎夏亦步亦趋地随在她的身后。
荆长宁跳着步子,很开心地在街市间穿梭,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小鸟。
“哇,好大一只鹅。”荆长宁的步子停在一个老妇的面前,一脸兴奋地望着一只白鹅。
那大鹅浑身雪白,颈项高昂,唯有前额和喙处是红艳的颜色,一眼望去极是漂亮。
“郎君,这鹅只要三贯钱。”那老妇见荆长宁目中流连的意思,急忙道。
荆长宁伸手在白鹅头上拍了拍,白鹅“轧轧”地叫了两声,脑袋抖了抖似是有些不满。
“小样,还挺横。”荆长宁撇嘴说道。“不过长得确实漂亮。”
老妇附和着点头说道:“这只大鹅是我家里养的最好的,若不是家里缺钱,也舍不得卖了。”
荆长宁微微笑,有些好奇问道:“缺钱?大娘有何难处?”
老妇喜忧参半说道:“还能有什么难处,家里大郎要娶个小妾,筹不出彩礼来。”
荆长宁低身蹲下,把玩着大鹅身上雪白的毛羽,心头似乎沉着些思量。
她微微蹙眉,似乎是想了好久。
老妇望着荆长宁有些犹豫的模样,心中有些犹豫,难道这少年郎是没有钱?
黎夏则是望着荆长宁上下翻弄着那大鹅,心中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荆长宁思索良久,蹙眉道:“这鹅是公的还是母的?”
黎夏闷声失语。
原来郎君买鹅是要看公母的。
老妇愣了愣,道:“母的。”
“母的啊。”荆长宁有些失望摇头道,“那便算了。”
老妇一脸茫然道:“这……这买鹅向来不是用来吃便是用来下蛋,何以看不上母鹅?”
荆长宁叹了声:“因为有人会吃醋。”
又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这什么跟什么?
吃醋?吃鹅的醋?还是拿鹅下醋吃?
荆长宁有些失望地将怀里大鹅一放,转身便迈步离开。
她那老不休的师父有个极其奇怪的爱好,便是爱鹅。
她那老不休的师父还有个极其奇怪的妻子,也就是她那师娘,她的师娘最奇怪的便是容易吃醋,谁的醋都吃。
尤其是鹅。
尤其是母鹅。
她忽然有些怀念在圣谷的时光,一堆大鹅满天满池塘地飞,偶尔少了一两只,大半夜的必然会有半只烤鹅在她的床头。
然后第二天便能听见师父气吼吼地叉腰在院子里大声嚷嚷要休妻,被师娘两顿一饿就蔫了。
“算了算了,黎夏我们去别处转转。”
“好。”黎夏答道。
两个人就这样在市集间胡乱地转着。
直到夜色温凉,隐约有道银河在天际浮现,仿佛静止在时光间,又似沉在永不停息的轮回转动中。
“好漂亮。”荆长宁抬眸,目光落在那天际之间,神色闪烁着一种微微顽泼,煞是可爱。
黎夏顺着荆长宁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漫天星子倾落如帘上珠华。
静谧路径间,两人仰头望着明灭星子,安静沐着微凉的皎皎月华。
“轧轧轧。”一声嘹亮声音在夜色间响起。
极是破坏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