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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她昏昏沉沉地要起身,便快走几步将她按下,一面笑道,“困了?”
苏琬清极少有熬夜的时候,寻常在戌时左右便安歇了,如今让她等到子时,确实是为难了。她强睁着眼皮,一手支撑着歪歪的脑袋,哼哼道,“承乾宫已经上锁了,皇上怎么进来的?”说着,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皇帝打横抱起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温声细语道,“自然是翻墙进来的,朕轻功极好,没惊动旁人,你放下心吧!”
苏琬清听说他是翻墙进来的,蓦地清醒了,拉着他的袖襟责备道,“皇上万乘之躯,怎能翻墙呢?若是一不小心...”
“好了!”皇帝笑着打断了她,捏捏她的脸道,“朕当年也是千军万马中行走的,不妨事。为了见琬卿,这算什么?你且老实说,这两日未见,可有按时进膳歇息?”
她见皇帝笑意吟吟,冷哼一声,故意摆起谱来,“我心里不高兴,进什么膳,没滋味!”
皇帝知她是在吃醋,明知故问道,“那是谁惹琬卿不开心,朕自然要惩治他!”
她斜瞄皇帝一眼,别过半张脸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这直爽的性子让皇帝心情舒畅不已,他讨好地紧紧贴着她,可怜兮兮地道,“朝中事务繁杂,朕这几日实在抽不开身。至于宋心彤,琬琬应该知道朕的用意的,所谓夫妻同心,你定能理解。”
苏琬清自然知道惠充仪做了安定朝局和后宫形势的棋子,只不过皇帝那句“夫妻”让她惊骇不已,“嫔妾不敢跟您称夫妻,这于礼不和。”
这是他无意说出的,话音刚落时他也有些不可置信,已经将她视作如此重要的人了吗?那对安阳的一腔深情又算什么?一时之间,他有些烦躁,也沉寂下来不说话。
苏琬清早已疲倦不已,寝室中一安静下来,遂很快便睡了过去。皇帝听着她匀停的呼吸,似乎睡的十分安稳,不禁哑笑两声,自己对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感情,好像已经超出选秀时他的预料了。
皇帝是在夜深人静时来的承乾宫,自然在第二日寅时之前便悄悄离开了。他这般费劲到承乾宫来找她,原就是知会她一声,不要掺和到德妃和惠充仪的争斗中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她就睡着了,遂亲笔留了纸条压在榻边青瓷小瓶下。
苏琬清才不会按照他的嘱咐去做,她来到这里,便是要在这大夏宫廷中搅弄风云的。
翌日起身,她早早去拜会了敏姬,毕竟位分和资历都在自己之上。似乎只隔了一夜,敏姬精气神就好了起来,说话做事皆是言笑晏晏,再也不是从前那副小心翼翼且愁大苦深的模样。
“敏姐姐高兴是自然的,咱们两个在这承乾宫无拘无束,也没有那样大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