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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问道。
芳竹摇摇头。
傅念君想了想,觉得能让姚氏母女费尽心思的事,也就只有傅梨华的亲事,姚氏甚至已经求到官家跟前去,完全不顾和傅琨撕破脸皮了,可见傅梨华的亲事在她心中占着多大的分量。
今天府里来了谁,一清二楚,只有钱豫这一个如意郎君。
吴越钱家的郎君,她们竟然敢说算计就算计?
傅念君虽然觉得这有些荒唐,可又觉得这荒唐对于她们两个来说也是说得过去的。
她当机立断,吩咐芳竹去叫大牛大虎等人,自己则带着丫头婆子去傅澜与钱豫饮茶之处。
他二人选了一丛修竹边,这里建了一间不大的敞轩,底下就是流动的活水,连着种荷花的池子,可因为背阳,这里并未有荷花盛开,倒是偶尔随着流水缓缓淌过来的落花,看着很有意趣。
钱豫和傅澜就是在此处喝茶的。
“人都道傅相家中的园林别致,整个东京也找不出第二处,确实不假。”
钱豫瘦削俊俏的脸上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过奖了,过奖。”傅澜应和了几句,“毕竟不如江南的园林,巧夺天工,多有奇才。”
其实除了这样不咸不淡的谈话,他也有些不太能应付眼前这个人。
钱豫比他大好几岁,几乎已经是钱家的掌舵人了,和他这个还未成亲的毛头小子比,成熟稳重多了。
钱豫也曾娶过一房妻室,只是早夭,听说他也守了也有一年多了。
饮多了茶,傅澜先告辞去更衣,钱豫也站起来走动了走动,忽见旁边的修竹丛中有人影微闪,他下意识呵道:
“是谁在那里?”
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个小娘子,狼狈地倒在地上,像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依照钱豫的身家,其实对于这样的女祸是很有警惕心的,当即他也不敢上去垂问,顿足不前。
傅梨华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大概见他没有反应,只好兀自爬起来,照着姚氏与她串过的词,抬起一张娇俏的脸,双目含泪,对着钱豫道:“你是何人?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么?我知道的!爹爹厌弃我,阿娘责骂我,我……呜呜呜……”
一连串破碎的伤心之语。
她掩面而泣,看模样确实像是刚被爹娘训斥过,格外难过的小娘子。
原来也是傅相的女儿……
钱豫在心中顿了顿,猜测这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假。
毕竟是这样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傅梨华一把甩下自己擦过泪的帕子,仿佛根本没看见钱豫一样,自顾自气怒地咬牙说着:“我活着也是没有意思的!”
说罢竟抬脚就往那水沟边走去。
这是气得狠了故意要寻短见。
这里沟渠不宽,水却是很深,一路连着外头。
钱豫见她此状,来不及多想什么,脚步先动了,嘴里喊道:“这位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