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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零零六年初旬的时候,家里还没有手机和电脑,只有一些简陋的家具还有两张看上去四面凹凸不平的木床,唯一看上去觉得让人奢侈的一个家电就是母亲去二手市场买来的一台二十一寸的小彩电视机,那时候自己还在读初中,由于家里环境不好加上社会风气太差,很快就辍学了。辍学那年我才刚满十六岁,整天醉生梦死的跟着社会上一些游手好闲的人鬼混。
有一天,也是最难忘的一天,这天发生的事给我这辈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夜色下的月儿正从一望无边的西方循循落下,我和几个游手好闲的朋友在酒吧里喝酒,令人陶醉的啤酒正冰凉凉的从我的喉咙直流而下,几瓶黄肠下肚。渐渐地开始神志有点不清晰,眼睛开始迷迷糊糊,我把头扭到窗子外面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在迷迷糊糊的视野里,窗子外面仿佛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非常的熟悉,视乎每天早上刚从睡梦中醒来就能看见的身影,它离我越来越近,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起来,模模糊糊的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挖个地洞躲起来。这熟悉的背影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近,心脏也越跳越快,直到这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能让我一看见就觉得毛骨悚然的身影,那就是自从背上崭新的小书包踏入学校的那天起,每隔三五天身上就会增加新的疤痕,大疤套小疤,小疤圈大疤,新疤盖旧疤,疤疤致命,在这多年来被无尽的击打和谩骂,经常脑子里会冒出一种想法,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头部在一次感觉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视线顿时一下就像手机一样突然白屏了,直到视线缓缓地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一个人正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个建筑工地上捡来的钢筋,上面还沾着一些黄色的泥土。此时一股熟悉的声音再次呈现在我耳朵里:“你这个臭小子,让你念书你不好好念,成天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当混混钱好赚是吧,这些钱都是跟鬼借来的,哪天你死在大街上都没人替你收尸。”看见父亲在酒吧里肆无忌惮的对着自己谩骂,顿时感觉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当时我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往下留,心里很清楚父亲说的话是对的,但是又觉得长期的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拳打脚踢以及棍棒相加似乎又觉得他太过分了,自己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父爱,甚至跟他要一毛钱去买包冰棍来吃他都会觉得很奢侈,想到这里,心更是火上浇油。
我一摇一晃的爬起来走到父亲面前,身上还散发着刺鼻的酒气,醉醺醺带着愤怒情绪大声的对着父亲吼:“你滚开,当你儿子真是这辈子最大的败笔,我感到羞愧,感到脸红。”
话音刚落,那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钢筋管再一次朝我招呼过来,这一次鞭打再也没有停下,只感觉到身体剧烈的疼痛,后脑勺已经彻底的麻木了,不知道大概过了多久,只知道身体好像快失去知觉,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眼前一片白白的景象,过了好一阵子才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父亲已经消失在周围的视野里,周边破碎的啤酒瓶被砸得到处都是,周边的桌子凳子七零八碎的呈现在自己眼前,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在围着我,感觉像是刚刚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小规模群架。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凳子上,大概缓了一两分钟左右,突然从人群里冲进来一副陌生的面孔,直接跑到跟前问我:“伤着严重没?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
跟我说话这人是一位20多岁的大哥哥,他身穿黄色T桖,腰间围着白色的围裙。这时候才意识到,肯定是在被自己父亲冷漠无情拿着钢筋往我身上抽的时候被人给拦下来了。可当时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根本不想说话,但是当时那样的年头被人打了说出去很多人会觉得是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父母.而且当时一大群人围着我看,人群中还能听到一些鸡零狗碎的冷漠坏笑声,当时拼尽了全力想挽回自己的颜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发出了些阳刚之气对那位20多岁的大哥哥说:“切,这点小伤没事啦,以前在学校经常两句话不和就跟别人打起来的,打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哎哟你是没有看到。”也是佩服我自己,都到这节骨眼了还这么能装。
“哦,那我扶你出去吧!”虽然伤得比较严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位大哥哥心里肯定在想没什么事当然最好。
“没事,我自己能走,谢谢了。”说完,就起身从人群中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出了酒吧,酒吧里所有围住我看热闹的人,看见我站了起来都缓缓地给我让出了一条缝隙。
当我走出这间酒吧,西边的月儿开始循循落下,东边的日出准备渐渐升起,浩大的星空在夜色下闪闪发亮,一幅美丽的景象呈现在我面前。在一座繁华的城市里,在一片淡淡的路灯下,街道上站着一个命运悲催的惨绿少年,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此时已经凌晨五点五十分了。
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路边传来沙沙沙的扫地声,忐忑不安的心里开始慢慢恐惧家里的每一件事,每一样东西。只要在脑海里出现这些景象,浑身就会胆颤心惊。
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那么苦。天天口袋里穷得叮当响,一年四季都是这身衣服,没错我就只有一套衣服,衣服都是在晚上洗,白天穿,冬天太冷基本就不洗衣服了。每顿基本白馒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在反观其它小孩,什么名牌衣服穿一件扔一件,每天早上不是肯德基就是汉堡,口袋里一掏就是一张红色的,搞得我羡慕嫉妒又是恨的。
算了,想这些感觉有点扯淡,还不如去买些好吃的来犒劳自己更实际。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元钱,忍着腿上的伤“迅速”的走到路灯下的烧烤摊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此时的心情让自己特别想吃一些好吃的东西,看见路摊上香喷喷的烤肉串,馋得口水都要留了出来。
“老板,整十串烤肉,多放点辣椒面,少放点胡椒,多放点酱酒,少放点味精,对了只要七分熟。”
“艾玛,你当吃牛排呢,还七分熟,干脆把你也放进去得了。?”虽然路摊上的烤肉老板说起话来感觉有点凶巴巴的,但还是伸手帮我拿了十串烤肉放在铁架上烤着。
“本路摊特产的红水麦芽酒,整一杯?”老板皱了一下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红水麦芽酒?这是什么玩意?算了不要,多放点辣椒面”我特别喜欢吃一些辣的东西,不管吃什么我都会往上面加些辣椒,而且是越辣越好。
“来一杯嘛,免费的,好喝极了。”烤肉老板伸手指了一下整整齐齐摆在马路边的桌子和凳子,这是一个夜市摊。
我一瘸一拐的正准备走向路边的凳子坐下,可就在这个时候,裤子口袋里发出了一串我最熟悉的声音。我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腿,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那破旧不堪的小灵通,上面还有无数千疮百孔掉下来的烤漆,色泽早已不是那么光亮。
记得这个小灵通是我以前和朋友在垃圾站里“玩耍”(捡易拉罐),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看见这个小灵通的时候拿出来试了试点亮了居然还能用,除了屏幕有点花以外没有别的问题可以正常使用,当时那个心情异常的激动,但是没有电话卡,回到家以后就死缠着母亲让她花钱帮我买了一张电话卡,毕竟是人生中得到的第一个手机。
话说回来,当我翻开小灵通手机盖,眼前出现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心里非常厌倦看见这串号码,也害怕看见这串号码。大概犹豫了几秒钟,才身不由己的用拇指按了一下接通键。当自己把小灵通递到耳朵前,听筒里传过来一丝凄凉的哭泣声。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情突然一下被镇住了。紧接着又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哭泣的沙哑声。
“小维...你爸爸刚刚骑车回家..把...跑了…他跑了。”听着声音中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使得话声也变得零零碎碎,可我并没有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能感觉到家里肯定出大事了。
听到这些消息,心情变得既欢快又气愤,有一种乐极生悲的感觉。之所以会有这种心情,是因为母亲从小对我关怀极了,而父亲对我糟糕透了!
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去答复这句话,一会能让心里的情绪上天堂,一会儿又能下地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势去回答自己的母亲,脑海里一片混乱。思前想后,大概犹豫不决了几秒种,才简简单单的答复了几个字。
“知道了,我马上回家。”此时,听筒里还不断的传来凄凉的哭泣声。
说完立刻挂断电话,起身便往家里的方向走去。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安慰我的母亲,但也非常害怕看见家里的局面,让自己回忆起过去可恨的往事。
“喂,小鬼,你的烤肉还要不要了。”正匆匆忙忙起身走了几步,卖烤肉的老板突然叫住了我。
听到这句话,才一下反应过来还有几串肉没烤完,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说:“哦,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急,差点忘了,尽量快一点,我还有急事。”
接着又继续回到原地坐下,等着香喷喷的烤肉烤熟。仔细想想:自己也好久没吃肉了,记得上次吃肉是在半年以前吧,那次母亲结工资的时候多发了些奖金,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来给我和姐姐吃,咱们一家四口吃着锅里的炖鸡肉,母亲和父亲都舍不得多吃,基本上都是我和姐姐吃光了。记得当时父亲还一直嚷嚷着少吃点,留着明天吃,弄得母亲哭笑不得。
“小维,小维,小维,小维。”.................
随后自己坐在马路边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烤肉老板在烤肉串,香味朝我迎面扑来,馋涎欲滴地“咕嘟”吞了一下口水。在这陶醉的过程中,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人在不停的叫我名字。
“你在这里啊小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找你老半天了。”
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大概过了几秒才清楚的听见有人在背后叫着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距离自己大约七八米处正有三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叫我的名字,他们和我差不多大,而且非常眼熟,一个个身上都拉尼邋遢的。
他们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在微暗路灯的照射下,缓缓地看清楚了他们的模样。这正是刚在酒吧和我一起喝酒的那几个狐群狗党。
“你们刚刚跑哪去了,跑得比狗还快,醒来你们全都不见了,太没义气了,看见我被打成这样也不上来拉一下。”看见他们走过来,我愤怒的用手指着他们大声的骂。
此时他们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无奈,其中有一个哥们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对我连忙解释:“唉刚刚你被你爸打的时候我们都冲上去拦了,但是你爸太变态了,实在是拦不住,后来你爸更是兽性大发,开始连我们一块打了,拿着钢筋对我们一阵疯狂乱舞,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跑了,但是你爸还是对我们紧追不舍,从酒吧像头牛一样追出百米开外,我们只能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彻底甩开他了我们才停下来,你真的误会我们了。”
听到这翻解释,才立马恍然大悟,仔细想了想:也对,自己的父亲力大如牛,他们都只是小孩,怎么可能拦得住,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作死的节奏。
之后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带一丝微笑的赶紧和他们道歉:“啊,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对不起,你看我也真的是,问都没问就开始责怪你们,是我想得太草率了,连累你们了,哦对了,小虎和非非他们呢?”刚刚和我在一起喝酒的加上自己一共是六个人,而现在只看见了三个。
“不知道啊,可能是刚刚跑的时候跑散了吧,当时我们从酒吧冲出去的时候,四分五落各顾各的,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现在应该回家了吧。”此时甘草还在原地气喘吁吁的向我解释着刚刚的事情经过。
甘草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以前经常在一起玩耍,虽然人穷但特会享受,哎哟记得以前去池塘洗个澡都能把沙滩椅,帐篷,泳装都带上,搞得跟在海边旅游一样。
“哦,希望他们没事,真是对不住了,看我把你们害得这么狼狈,一个个跟叫花子似得,来我请你们吃香喷喷的烤肉串。”我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烤肉的老板,连忙问道:“串烤好了吗,老板?”
可是老板并没有回复我,而是继续在那烤他的肉串,好吧可能是街道上声音太嘈杂,等他烤完应该会直接拿过来,就没有去理那老板了。
此时甘草走过来用手搭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对我说:“哈哈,我们都是兄弟,说那些干什么,我们从小一起玩到现在多不容易,当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咯。”
看到这几个好哥们对我关怀备至,脸上也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同时也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回道:“嗯,我们都是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你们当。”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可是刚刚我妈打电话给我,说话有些怪怪的,可能家里出大事了,我必须得赶紧回去一趟,今天不能在陪你们继续疯了,甘草阿左一诺你们先回家吧。”
就在说完话的下一秒,那三个哥们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阿左伸手摸了摸头,两个眼珠子直直的瞪着我,用手搭在我肩上的甘草也把手缩了回去。三个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想说。
阿左也是我的一个铁哥们,爱好就是吹牛,以前经常和我们吹嘘他是从上个世纪重生过来的,航空母舰的设计图都是他画出来的,理论,设计,构造,整个计划都是他想出来的,他就是航空母舰的航空之母,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航空母舰,听到这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种脱了裤子放屁的感觉…….
话说回来,当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这个局面大概僵持了几秒钟,甘草咬着牙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可是甘草欲言又止,刚吐出来的话又吞回去了。
“哎呀,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说呀,一个个跟得了脑积水一样。”实在是受不了,为了打破这个僵局,主动问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奇葩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不要命啦。”甘草终于“痛苦的”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