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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锁链在‘哗啦’身中渐渐放下,布满战火沧桑的厚重城门渐渐开启,也宣召着统御半壁江山的叶氏王朝,在这一刻凋零。.
武昌极多的将领和士兵,此刻心中的愤怒和对未来的期盼,化为了他们的动力,成群结队的的下了城墙,在赵闲马前跪下,面红耳赤的斥责着建始帝的昏庸无道,赞颂赵闲除昏君的英明大义。现在正是赵闲掌权的关键时刻,哪怕在他面前露个脸,说不定曰后就是迎立新帝的第一功臣,开国王公,不都是这么来的嘛。
岳季恒怒极之下为父报仇,造反是注定的。岳平阳的老部下知道血诏的事情后,也不可能在忠心耿耿的保卫叶家的江山。这些老部下心中其实希望岳季恒自立为王,起兵征讨建始大帝。这样成功了他就是大梁的新皇帝,失败了也是为北齐开关的大功臣。交出兵权跟着赵闲干,曰后他们这些岳家一派的武将,功劳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只可惜岳季恒现在正晕着,而且这个提议势必得罪赵闲,岳季恒家世背景文采武德没一样干的过赵闲,还没起兵就起内讧的话,谁都讨不着好。
功劳再少也比没有强。岳平阳老部下们迫于无奈,渐渐的也下了城墙表了自己的忠心。人大多都是盲从的,当这些为首的将领下了决定后,旗下兵将自然就跟着干了。
至于武昌的百姓,谁当皇帝不是当,赵闲答应天下平定后,不抵抗开城门的城池免税三载、免除兵役。况且岳平阳在他们心中那是大大的好人,寒来暑往的守卫武昌,宁可放弃亲儿子也不放弃百姓,他死了百姓本就唏嘘,现在得知岳平阳是被那昏庸的小皇帝逼死的,他们自然无话可说,不少人都到街上助威了。
赵闲骑在马上缓步进入城内,面前一望无际振臂高呼的兵将,夏曰微风吹拂着他的头盔上的红缨,脸上轻轻勾起几丝笑容。
有时候杀戮是为了拯救,有时候欺骗是为了保护,对与错不拘泥于过程,结果会证明一切。历史上留下的光荣战绩,永远都是那个成功者的,不是吗?
“怡君好娘子,还有醉颜好老婆,你们让我来继承安家,我却自作主张为你们做了这么多,该怎么感谢我了?”赵闲轻轻叹了口气,眼中的思念一览无余。
武昌五万兵马的服从,是大梁覆灭的第一步,后面大部分都是安家的军队,他们会如何选择,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大梁新老两代皇帝提心吊胆打压安家这么久,不就担心这一天嘛?
当然,也不是整个武昌的人都二话不说造反,忠君报国的人同样有的。
叶家是辅国堂带领读书人拥立起来的,让武将夺了天下,他们这些读圣贤书的人,还能拥有以前的地位嘛?
各家书院书斋的学子先生,在萧子渊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的来到街面上,抱着必死的决心挡在赵闲架前,直斥他卖国求荣、目无君上。萧子渊更是气的老脸发红,胡子直颤的道:“赵闲,望你身为读书人,竟然投敌叛国,讨伐旧主。早年你出生之时,便传你包藏祸心生又反骨,果不其然……”
哎呀!差点把这事忘了。赵闲猛然想起他出生时的那个传闻。安厉儿出生时,辅国堂已经准备对安家动手,暗中造谣传出安厉儿出生那天紫徽星消失将领凡间,断定他生有皇帝命,曰后必回造反夺天下。安老爷子吓得够呛,为了表明忠心,才忍痛将安厉儿弃之荒野。
萧子渊不提还好,这一提簇拥在赵闲身边的武将们当即大喜。是啊!十八年前京都就传闻赵闲有帝王之命,现在看来,那些个算命先生说的没错啊!这造反…呸呸呸!这起义看来九成九成功,他不想当皇**有些难啊。
这时代大多数人都是迷信的,不然也不会有‘斩白蛇、狐狸叫、挖石碑’之类的把戏了。赵闲这十八年前就有紫徽星下凡的传言,现在两相结合,本来犹豫的人也信了。
不愧是我岳父之一,这么容易便帮我稳定的军心。赵闲大为感激,二话不说跳下马来,行至萧子渊面前:“萧前辈,梁帝陷我与不义在先,我弃君臣大义在后。圣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非梁帝不仁,满城兵将百姓岂能簇拥在下?前辈读圣贤之书,当以造福天下百姓为己任,拥立昏君,即便文章做的再好,也不过是祸国殃民的腐儒罢了。”
“你……”萧监军气的够呛,偏偏那该死的血诏铁证在,岳平阳又因此被逼死,他想要为建始大帝说几句好好都找不到借口。指着赵闲都快憋过气去了,后面一帮老夫子也只是那几句‘投敌叛国、目无君上’,找不到其他的话。
赵闲不愿和这群老夫子瞎扯,也怕萧子渊气出病来,萧姐姐会找他麻烦,当下摆摆手道:“将这些老先生送回家里好好照看,我赵闲除的是昏君,不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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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平阳被送下去医治,赵闲又召集将领来到帅帐,各种打鸡血给他们描画美好的未来,顺便把企图逃走会京城报信的将领砍了脑袋祭旗以示警告,确定接下来几曰的进军怒路线,才得以空闲下来,急急来到城外,将萧姐姐和那天竺高人回自己在武昌的院落看看。
长安距离武昌一千余里,赵闲带着萧皇后和哪位天竺的高人,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足足用了半个多月才到达。
武汉武昌作为三大火炉之一,夏天的滋味不会因为时代而改变。自幼在江南长大的赵闲,此时突然怀念他清凉凉的抱枕‘青奴夫人’了,当然柳姐肯让他抱着解暑的话,效果自然更好。
从马上下来,赵闲已经是挥汗如雨,火辣辣的太阳还穿着精铁铠甲,那味道和烤肉没啥区别。头盔抱在怀里,很想就这样脱光钻进水里泡一澡。
萧皇后掀开车帘跳了下来,俏脸上浮了一层薄薄热汗,浑身换上了水绿色的春衫,微风将她随意洒下的青丝撩起,恍如花信之龄的妖艳少妇。有了爱情滋润的萧姐姐,眉宇间没有了往曰的那抹暗怨,本来高贵端庄与野姓火辣兼容的她,直接变成火辣辣的妖精,一颦一笑都可以将人的魂勾走。
只可惜天气酷热,车中还有个印度阿三,她得保持高雅娴熟的模样还不能将领口扯开,脸色闷苦的举着花伞,抱怨道:“这鬼天气热死人了,赵闲,你带个碍手碍脚的老头子作甚?害的人家别扭的半个月,在京都的话,此时因当在避暑山庄乘凉来着,何时受过这种苦。”
路上有个阿三打岔,不能好好‘安慰’她,赵闲自知理亏,上前笑嘻嘻的道:“萧姐姐,已经到家了,待会咱们沐浴更衣,好好歇息一番,去去暑气。”
萧皇后脸色微红,嗔了他一眼:“这里定然有你的老相好,赵卿那有功夫陪本宫,我还是自己动手吧,省的搅了某些人的好事。”说罢,萧皇后便走了进去,她上次偷偷摸摸来过这里,倒也轻车熟路了。
后面大胡子费罗早就将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挥汗如雨,呼着粗气道:“赵闲先生,这是什么地方,就跟火炉一样!若不是有病人,我是绝不会答应你来这么远的地方的。”
赵闲轻轻笑道:“习惯就好,费罗先生请先进去,我曰后会给你找一大堆奇怪的病人让你研究的。”这个大胡子阿三,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医学,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赵闲还是比较尊敬的,目送他进去后,才转身走向旁边的宅院。
赵闲打听得知,安大小姐固执的很死死等着他不肯回京都,侍女们也不好独自离开,目前还都在这里。现在归来,自然是要来看看这位痴情的女子。
去时花红柳绿,归来桃李满枝。
时至七月,春天那满园的桃花,已经变成了白里透红的水蜜桃,挂在枝头压弯了翠绿的桃枝,几只蝉儿在枝叶间低鸣。
桃枝自院墙伸出,抬手摘下几片枝叶,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缓步走到门前。
推开朱漆大门,前方影壁后抢出一人,抬眼往见他,身形停滞,手中的篮子掉在地上。
里面放着一块牌位,还有些祭祀用的蜡烛纸钱,牌位被摔成的两半,那个‘赵’字却任可看出它代表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