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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彻底退走,没有杀回马枪之类的,金陵城头才如释重负的响起了欢呼,众人抬着伤痕累累的赵闲硬是在军中游荡了几圈,待天明才开始出城收拾残局。
陈庆虽然心中不可思议,但北齐退兵是事实,他心中自然大为欢喜,好好嘉奖了赵闲一番,特地在城中寻了栋小院子,还特地买了几个仆人,连同慰问品亲自送到了赵闲手里,还给他开了个庆功宴。
至于上报朝廷的奏折,陈庆考虑良久,也没敢写赵闲被扔在城外,一人单挑千军万马击伤敌军主将逼退敌军,那样非活刮了他这个金陵守将不可,再说皇上也不一定相信,踌躇半天他只是含糊写赵闲率兵马截击齐军,所携兵马全部战死不退一步,单枪匹马击伤敌军主将后援军及时赶到,逼退了齐军大获凯旋,当然,他的英明指挥是少不了的,连战败的岳季恒也被添上了几笔。
这奏折写的要多悲壮有多悲壮,陈庆自己都感动的老泪纵横,理都没理监军宁墨,直接差驿站把这封奏折送了上去。
奏折上写的是给朝廷看的,可金陵的百姓可是清清楚楚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人一马逼退千军,这估计只有天兵天将下凡才能做到,街里坊间的说书先生,一时间又有了说辞,就在这大年初一支起了摊子,口水直喷的讲起来当时壮观的场景,什么:身旁麒麟甲,手持霸王枪,单枪匹马杀入敌阵,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敌军石元的坐骑被巨力一分为二,北齐第一猛将雷克沙被屈指一弹打的丢盔弃甲,抬手一招万千神将,大袖一挥风沙漫天。
反正怎么悬乎怎么传,一时间无论是军中将士还是城中百姓,都把赵闲帮大梁抵御北齐的战神,是玉皇大帝派遣下来的,威望和呼声甚至盖过了金陵都指挥使陈庆。
不少人甚至把赵闲的水墨画像,放在大堂之中,早中晚各一炷香,前面还摆着水果猪头鲜花,知道的人是祭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出殡了。
赵闲知道后哭笑不得,我又没死你们把我供着干什么?
赵闲虽然没有升官,但所有人知道这是肯定的,想提前结交的人都踏破了他的门槛,连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贤王都派人来慰问了一番,听闻赵闲尚未婚配,更有不少媒婆都前赴后继的上门说亲,连做妾都可以,把赵大都督弄的高兴不已,可第二天这些媒婆就无缘无故的全消失了,让期待的赵闲好生郁闷。
赵闲一战成名,胡一刀做为幸存下来的将士,加上和赵闲关心亲近,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整天拉着拜访赵闲的媒婆商量婚事,只可惜受赵闲牵连,他看好那些媒婆也消失了,弄的他整天挎着腰刀,以保护赵闲安全为由,赖在赵闲家的门口转悠等待新的媒婆。
正月初三,赵闲位于金陵繁华地段的宅子外,站着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梁官兵,门口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加敬畏的瞟上一眼,甚至有几个老妇人,突然跑到门前磕了个响头,插了三炷香在门口,然后一脸欢喜的跑掉了。
“哎呦!你们这群人啦,闲哥又没死,大过年的你往人家门上插什么香啊!”胡一刀扶着刀柄走到门前,一脚把那三炷香踢出老远,拍了拍身上崭新的铠甲,脸上满是不喜,这大过年给人上香多不吉利,真把闲哥咒死了怎么办,他还指望着娶媳妇了。
话音未落,宅前又出现两道人影,前方白衣如雪,面颊宁静,风拂来,吹动她长发微微飘起,淡然幽雅,高贵圣洁,便像是神仙一样的人儿。后随一大红长裙的女子,丰胸翘臀,身形曼妙,和前人比多了几分妖冶气息,这两个女子一前一后,一个高贵如仙,一个妩媚如狐,气质截然不同,偏还生的一般美艳,实在叫人惊诧。
呀哈!胡一刀小三角眼猛的一闪,立刻笑着迎上前去,笑嘻嘻的道:“两位大姐姐,你们是来为别人说亲还是为自己说媒啊?其实我家将军早就有了意中人,对其他女子一向不假辞色,你们二位虽然颇有几分姿色,但恐怕入不了我家将军的法眼。”
怡君见师父没什么反应,便娇笑几声道:“那不知这位英俊的小将军,奴家该怎么办才好?”
“咳!”胡一刀挺了挺胸口,颇为风骚的勾了勾额前的秀发,打量着俏丽晕红害羞带怯的怡君,突然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在想起这不就是荻花坊的碧柔姑娘。胡一刀微微一惊,没想到闲哥吸引力这么大,连荻花坊的花魁都送上门来投怀送抱,这姑娘是赵闲的老相好,他估计没机会了。
胡一刀思念至此,不禁瞟了瞟旁边清丽无伦的白衣女子,这女子从未见过,而且脸色严肃好像很凶,可他常年和人讨论男女之道,明白这种女人大多外冷内热,虽然矜持一旦沦陷就不可自拔,对夫君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做什么。这女人不施粉黛,却柳眉如烟、清新淡雅,如同空谷幽兰般让人移不开眼睛,倒也配的上他胡一刀。
胡一刀眼前一亮,朗声道:“当年在常州,人人都知道‘城南小霸王’赵闲的名号,但也没人不晓得我‘城南胡一刀’的名字,除夕之夜那场大战,我始终陪伴闲哥左右,死在我手上的齐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和闲哥的威猛相比不相上下,这位白衣姑娘肯定是慕我们将军的名而来,可是我家将军只喜欢火辣辣的美人,你恐怕入不了他的眼,恰巧我胡一刀年方十七,仪表堂堂,家境清白,尚未婚配……咦?人了?”
胡一刀只觉一阵清风拂过,眼前便空无一人,在街上找了找,那两位美人早就失去了踪迹,他不禁奇怪的问旁边偷笑的小兵:“你看到那两个美人没?”
“早进去了,话说刀哥,你就这样胡侃乱吹,就不怕咱们都统大人削你啊?”清瘦的小兵一脸笑容的道。
“去去去,我是谁?”胡一刀甩了甩头发,也不嫌冷坐在门槛之上,啧啧有声的道:“想当年,我和闲哥单枪匹马赴常州文会,三言两语压下江南众才子……”
赵闲的宅子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外宅住着几个仆人,都是陈庆热情送来的。赵闲知道陈庆害怕自己日后报复他提前关了城门,若不收下这个礼他估计觉都睡不好,再说赵闲心里本就有气,连推辞都没有直接收下,就当做补偿了。
本来还送的有几个水灵灵的侍女,可惜赵闲还没来得及看到,黄天天就带着他姥爷姥姥杀过来了。为了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赵闲只能严词拒绝,只留下了一个做饭的仆妇,平时他们都住在外,赵闲则在内宅。
因为刚搬进来还没到两天,宅子里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收拾的整整齐齐,因为住的人少显得有些冷清。
怡君和她师父进来,转过垂花门进入内宅,入眼看到院内放着一大堆礼品,珊瑚、瓷器什么的到处都是,字画之类的东西随意摆放,竟然有几幅插在花盆里面,从礼品堆里散开的几幅来看,全是当朝名家的手笔。
怡君大为心疼,这样岂不毁了这些名画,她立刻跑过去把画从花坛里拿了起来,展开一看,却见那画儿并非黑白两色,竟然上了颜料,画中是一个体态丰腴动人的**美女,她半跪在塌上,腰间搭着一段红绫,一手掩着羞处,纤腰微塌,娇眸回转,顾盼嫣然,后边一个男子伏在她臀后呈交合状,这图竟是一副旖旎动人的**,还是描写**风月的。
“啐!”怡君她师父清冷的脸色再也保持不住,眼中闪过一丝愤然,而怡君也面红耳赤的把画重新插进了花坛,脸色通红都不敢抬头看师父,暗道:这个家伙,竟然收这等污秽之物,真是气死人了,下流、无耻……
“啊…轻点…对对对……”突然,一阵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从正房里传出,飘入脸色冰冷的怡君和她师父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