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十年一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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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醒了,快把药端来。”有人将我扶起,闻得一个“药”字,我很快清醒过来。睁眼一看,秀娥和花涟充满担忧的脸庞出现在面前。见我醒来,两人又是哭又是笑,一时都哽咽着不话,只是来回搅动着碗里棕黑色的药汁。

望着这熟悉的屋子,我惊了一跳,问:“怎么在明珠阁?我不是在大牢里吗?义父人呢?”秀娥示意我不要激动,擦了擦眼泪:“小娘子当时昏厥过去,王爷便赶紧让奴婢们把小娘子送回来。方才来了大夫,开了好些药……来,先把这药喝了……”

我撇开脸,准备下床,“我没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要去看义父。”脑中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俩忙扶我上床,秀娥按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好生躺着,别再折磨自己了。”着吩咐花涟出去备晚膳。

我有气无力的问:“晚膳?我昏了多久了?”她看我一眼,喂我喝药,“一天了,大夫若再不好生休息——”我咽下一口药苦笑道:“大夫都喜欢夸大其词,好看的:。”

秀娥指尖轻颤,口吻含了满满的怜惜之情,“是不是大夫夸大,娘子心中有数。”我沉默不语,她继续道:“先不提那几年在外头受的苦,单是这最近……”我晓得她是指落胎之事,其实自从落胎后,我明显的感觉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我的脸颊也再不像往常那样,不施粉黛依旧如朝霞映雪了。而是扑再多的胭脂,也难掩苍白的气色。

“如今又为了王爷的事,您掉了多少眼泪,操了多少心思……大夫的奴婢也不太懂,只知他您忧思过度。气结于内,又常悲忧善哭……”我品着满嘴的苦涩,心想这就是中医常的气郁吧!可病有药医。心中的郁气,又该如何疏泄?

喝了药吃了粥,我在她俩的强制下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临睡前。我想了想道:“去吩咐厨房。明早做几道义父爱吃的点心。”秀娥顿了一下,摇头道:“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再去吧,倘若王爷看到小娘子这副病怏怏的模样,王爷心里会好受吗?”

我默了一会,终是点头好。

过了两日,气色总算是好些了,赶紧带着做好的点心往大理寺去。

靠近牢房,却见狱卒端着饭菜折了回来。[]~)[]似乎一口也未动过。我开口问:“怎么了?”他叹气道:“王爷要作践自己,小的们即便是送上山珍海味,也是无济于事啊。”

我惊道:“这是什么意思?”身子因为害怕而在颤抖。完颜宗翰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也不要我了……

狱卒朝牢房瞟了一眼,摇摇头:“几日前。罪诏下来后,王爷恼羞成怒,日后几乎是绝食不饮……但酒不离手,每每还在桌上摆两个酒杯,大家都这是在祭奠高庆裔……”

高庆裔,高庆裔……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伤痛,!

我掩面而泣,狱卒躬身道:“郡主暂时还是不要进去了,王爷最近情绪很不稳定……”秀娥斥道:“胡,前几日郡主来看王爷时,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也就是郡主来的那一日还好。”

话音方落,牢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我们吓了一跳。我赶紧示意狱卒开锁,他颤颤巍巍的掏出钥匙,边道:“郡主自己小心……”

大锁解开的刹那,我迫不及待的推门,眼前却忽然飞来一样东西,速度之快令我无从闪躲。秀娥一声“当心”之后,那东西已撞上了我的左额,疼得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哐当”一声,那东西落在我脚边,原来是一个酒杯。我抬头一看,牢房里的桌子竟然被劈成了两半,估摸着方才的巨响便是由它而起。炕上躺着一个男人,面朝壁,还在不停的扔东西,嘴里发出一声声呓语。

一地狼藉,不变的还是满室的酒气。

有温热的液体自眼角流下,我以为是眼泪,正欲伸手擦拭,秀娥忽地惊叫起来:“小娘子你流血了!”着手忙脚乱的扯出绢子覆上了我的额头。

此时才感觉到额头上的疼痛如此强烈,地上那只半破的酒杯上,隐隐沾着殷红的血液。我忙退出牢房,按着额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狱卒见我受伤了,吓得不轻,招呼着其他人拿些软布过来,面色为难的劝道:“郡主就听小的一言,暂时别进去看王爷了……王爷整日处于醉酒状态,几个丫鬟都尝过苦头的。您再进去……”

秀娥边流泪边道:“小娘子还是回去吧,奴婢留下来照顾王爷……否则王爷清醒后,见到您额头上的伤……”我痛心的闭了闭眼,朝牢房望去,里头那个男人……我快要疯了!

悄悄在一家医馆里进行了包扎,出门上轿时,却不想遇上了希尹,。[]~)[]

他紧走几步,想要抓住我问个清楚,却被轿夫不动声色的拦住。

希尹大骂,待看见他们的腰牌后,身子一硬,讶异的目光扫了过来。

我道:“我和郎君话,你们一边候着,我不会怎么样的。”他们迟疑了几秒,点头退至一边。希尹盯着我的伤问:“怎么弄的?”我摇头不语,他看了眼那几个面色警觉的轿夫,不冷不热地:“这是宫里的人。”

我“嗯”了一声,他倒抽一口凉气,笑容有些僵硬,“我辈无能,竟要你一个弱女子来承担——”我惊讶道:“你晓得什么了?”他转身,背影孤独而苍凉,“歌儿,粘罕他……你就由着他吧……”

伤口开始结痂后。我便拆了软布,放下厚重的刘海,应是看不出来了。

一连下了几天大雨,此时依旧未见消停之势。偌大的会宁城,泡在一片散发着霉味的水汽之中。第一日时还感叹大雨下的畅快。然连着数日不歇,我空落落的心,逐渐烦躁不安起来。

“郡主小心。”有只胳膊伸了过来。扶着我下马车。头顶上,是一把黑沉沉的伞,如同上好的墨汁一样。黑的那般纯粹。

天空。何尝不是暗沉的。这天地之间的阴暗,无端之中,在我心中搅起一股子恐慌。

伞外突然一道光亮,黑压压的乌云之中,滚过几声焦雷。我惶然抬眼,闪电如厉蛇般划破天际,仿佛下一瞬便有乌黑的墨汁要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我怔怔的低下头,身旁的人轻声道:“郡主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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