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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声中,正屋破门大开,七十多岁的马日磾哆哆嗦嗦穿着破烂的衣服走了出来,早上也没有饭吃,默默来到磨房。磨房有一台大石磨,但没有发现有驴。只见马日磾为自己套上笼套,就开始吱吱呀呀推磨。
马日磾满是沟壑纵横的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白白的长发飘在胸前。他这个年纪,一般人早就爬不起来了,但是一口气支撑着他不曾倒下。他要亲眼看到汉室重新崛起,而国贼秦峰沦入末日。“秦子进,你一定会死的,老夫看着你去死……。”就是这一口气,支撑着这个老头子。
衙役就坐在门外的大石头上,点上旱烟叭咂了起来。望着磨房里佝偻推磨的身影,心说你这老家伙真是活该,放着三公的位置不坐,偏偏要跟俺们大王作对。俺们大王比那汉室好多了,百姓安居乐业你这老家伙看不到,就看到汉室了。
衙役一边吐烟雾,一边道:“马老头,今天一定要快快推磨,若是不然,你这个月的口粮就没有了。”
吱扭吱扭推磨的声音,回荡在小院子里。
半个时辰后,突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衙役急忙起身去查看,便见太守大人带着侍卫行色匆匆而来。衙役吃了一惊,拜倒在地,“太守大人!”
谁知太守没有搭理他,反而十分拘谨的回身拜道:“军师,就是这里了!”
“军师!”衙役吓了一跳。见素来威仪的太守大人都惶恐了,一定是军机处的军师了。急忙偷看来人一眼,心说俺竟然看到军师了。哈,这下回去可以跟婆娘吹嘘一番了。
军师的称呼传到马日磾的耳朵里,他顿时停下了脚步,耳朵也竖了起来。然而,他很快又开始推磨,身体哆嗦中想道:“一定是秦子进想起了老夫,派人来杀老夫。可叹。老夫看不到国贼被诛杀的那一天了。”
马日磾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也就不推磨了。扔了脖子上的笼套,选准邺都的方向扑通就跪下了,口中念念有词,“臣祝陛下能够……。”
数百护卫封锁了小院子。贾诩来到磨房的时候,马日磾正在念叨,他见到贾诩走了进来,也不害怕,反而更加大声道:“祝陛下能够早日铲除国贼,恢复汉室……。”
贾诩一听就乐了,心说你这位老人家忠心那是杠杠得,只不过真是老糊涂了,你如此这般大张旗鼓。不是给你忠于的天子找麻烦吗?按照正常流程,你说的话一定会被秦王知道,秦王就会更加惦记防范汉献帝。汉献帝就更没有机会了。
然马日磾没有想到这一点,愈加大声的祝福天子能够铲除国贼,振兴汉室。
贾诩也就当没听见,见马日磾这幅模样,真是忠心可鉴天日。对这样的人,根本不用去琢磨什么言辞。贾诩咳嗽了一声。道:“马老大人,身体康健!”
马日磾只以为是说反话。嘲讽道:“老夫不康健?”他站了起来,气度从容,好好整理了一番身上的乞丐服。
贾诩笑道:“老大人有喜事……。”
只要贾诩说什么,马日磾就反驳什么,道:“老夫没有什么喜事……。”
贾诩拱手道:“陛下有旨,请老大人回宫,扶圣驾前去蜀中。”
“我是不会回去的。”马日磾摆手道。
贾诩心说人越老越像小孩子,果然诚不欺我。他突然转身,“既如此,告辞了……。”
“等等!”马日磾这才醒过神来,追上去抓住了贾诩的胳膊肘,急道:“陛下让我回去,一起去蜀中?”
这次轮到贾诩了,只见他学着马日磾刚才的摸样,挥了挥手道:“不不,马大人是不会去的。不过,我要回去了。”
“我去!”马日磾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乱转。
贾诩只是向外走去,马日磾岁数毕竟大了,追出房门的时候就追不上了。他心一横,倒在地上的时候刚好抓住贾诩的脚脖子就此一把抱住,撕心裂肺道:“我去……我去!”
“我咧个去!”周围护卫见到后,心说这还是昔日三公老大人吗?怎么跟乞丐要饭一模一样。
贾诩这才转身,扶起马日磾,学着秦峰的模样,开始忽悠马日磾,道:“马老大人,刘皇叔被人蒙蔽,只以为陛下驾崩了,想来您扶持陛下到了蜀地后,刘皇叔一定会将皇位还给陛下的。您一个人恐怕不行,不如多叫几个人一起去,也好相互扶持……。”
贾诩这句话相当的毒,正要借马日磾的手,将这些秦王治下死忠汉室又不好杀的有名望的人全部带到蜀地。刘备若是暗杀皇帝,不杀这些人,这些人就会在成都搞事。若是刘备一口气全杀了,也能大快秦王心。
而马日磾,幸福的快昏死过去了。秦峰与刘备的口水仗,如今全天下皆知。马日磾也是知道的,此番若是去了蜀地,那么汉室就算是逃出了魔爪。马日磾每日里,就是祈祷能够实现这样的事情。
只见马日磾眼珠子一转,又整理了一番乞丐服,激动下扑通就跪下来,难得来了一句,“秦王圣明。”他又道:“刘备虽然是皇叔,但我陪天子到了蜀地后,一定治刘备的罪,让其给秦王赔礼……。”
总之,马日磾开始极尽可能的说秦王好听话,仿佛秦王已经是周公再世。马日磾不知道秦王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也顾不得细想了,只以为天意如此,汉室重兴有望,他立刻召集各地忠于汉室的士族,三日后,浩浩荡荡来到皇宫。
汉献帝亲自接见了这些死忠。在他们真心实意的三叩九拜下,又一次找到了当皇帝的感觉。因此,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已经到了蜀地。同样。马日磾等人,也是巴不得赶紧到达。
与此同时,秦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