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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风波
余洋的左手将刘远纬的右手扭在背后,右手勒住他的脖子。刘远纬扯住余洋的头发和前胸的衣服,两个人绕着圈子扭打起来。余洋笑嘻嘻的,刘远纬咬牙切齿,一边打一边对骂。方晓翎摇摇头,在宿舍旁的长椅上坐下,眼望向别的方向。直到林嘉兰下来,两个人也累了,才在劝说下分开。
刘远纬满脸通红,却毕竟见到了中学时代的朋友,并不怎么气恼。他一边喘气一边指着余洋骂:“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你这个家伙,好几年不见,还是那么粗鲁无礼。”
余洋嬉皮笑脸说:“你倒是变了,打架厉害了些,不过还是像个女人一样,扯头发,扯衣服。”
林嘉兰又好笑又好气:“拜托你们,很多美国佬看着啦,丢脸不丢脸。晓翎你也是,光看着不劝架。”
方晓翎没好气:“我才没有看,这两个基佬在国内缠在一块没有半个小时分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远纬好容易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领带,推开余洋搭过来的手对方晓翎说:“晓翎,我今早是有事情对你说来着,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方晓翎摇头,冷淡的说:“余洋昨天才刚过来,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办,我和兰兰要陪他跑很多地方,没有时间。”
刘远纬一愣,说:“那,我开车送你们吧。”
方晓翎开口刚说不,余洋已经大咧咧的翻身上了刘远纬的敞篷跑车前排:“干嘛不,晓翎,有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上来上来,学校附近有没有饮广式早茶的地方?”
供应广式早茶的地方不是没有,但离学校挺远。刘远纬沉着脸开车不说话,余洋倒是好兴致,就当兜风,顺便向方晓翎打听地名。折腾完这顿不正宗的早餐之后,又要驾车回学校,一直到晚上八点事情才办了一半。余洋鼓动着大家要去吃正宗的海鲜,最后在一个偏僻的餐厅吃到依然不正宗的剁椒鱼头。一整天刘远纬都想找方晓翎说话,但方晓翎爱理不理,余洋在中间插科打诨,总是无法如愿。
“高中一年级那年,天气很热,我们在学校还没回家,记得吧?我们四个人买了个很大的西瓜,足足有十斤重。没有空调,也没有冷藏,光靠吃西瓜解渴。结果娘娘腔的阿纬竟然一个人包了一半!吃完之后他喘了半天气,然后冒出一句:余洋,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然后我就扶着他,在cao场上走了十几个圈,哈哈哈哈哈……”
林嘉兰当即笑得人仰马翻,往事令她回忆起少时的快乐时光。艾薇没听懂,林嘉兰一边笑着在她耳边翻译了一遍,艾薇立刻也咯咯大笑起来。方晓翎握拳掩嘴忍住没笑出声,刘远纬则憋的脸都绿了。
“一整天就看你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刘远纬冷冷的说:“收敛下好不好,旁边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热闹,所以特意要选中餐厅。”余洋笑吟吟的弹着烟灰:“中国人吃饭就是喜欢高谈阔论,抽烟的时候不必假惺惺的问旁边的女人,我不喜欢那种虚伪的气氛。你觉得这些事情没有意思?我倒是很怀念当时,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家里都还没什么钱,但我们相处很融洽。”
“我们现在相处也没什么不融洽,我和晓翎、兰兰在这边过的好好的。有钱有什么不好,没有钱,现在我们还是会蹲在宿舍里面吃西瓜。”刘远纬脸se越发yin沉。
余洋还想再说,方晓翎知道这个话题一扯起来就没完没了,打断道:“好了,挺晚的了,我们明天还要上课,走吧。”
刘远纬送到学校门口,方晓翎叫他别再送了。余洋他们走了几步,回头发觉刘远纬拉住方晓翎的手在说话。余洋皱皱眉头想过去干涉,林嘉兰拉住他手臂示意他别管。
“相信我,晓翎,我没安排贝丝作弊让你赢。我知道不作弊你也一样会赢,而且我知道你的xing格,你一定不高兴我这样帮你,对不对?贝丝这混蛋她失踪了,等我找到她要给她好看,还要拉她到你面前对质。”刘远纬恨得牙痒痒的。
方晓翎似笑非笑,淡然说:“人家对你这么好,为你想得那么周到,通过作弊来帮你讨好我都愿意。你还要教训人家,太没良心了。”刘远纬脸上一红,yu辩无词,看着方晓翎的娇嗔的俏脸有点发痴。
“你和贝丝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以后如果你还想打牌,就来酒馆,反正你的会所我是不想再去了。余洋他爱开玩笑,你知道的,别放在心上。”方晓翎拍拍刘远纬肩膀:“回去吧,你今天也挺累的。”
方晓翎四人走回宿舍,她和余洋走在前面,林嘉兰和艾薇远远跟着。余洋问:“刘远纬他今天找你干什么,他好像躲躲闪闪的不想让我知道,我似乎听到说起什么作弊的事情。”
方晓翎坦然望着余洋说:“没什么,关于考试的一些纠纷,他自己会摆平的。”以前在国内,余洋对她和林嘉兰有很强的责任感,总是以大哥自居要帮助她们。余洋的xing格虽然不拘小节,但眼光很锐利,很容易发觉其他人在说谎。这一点很像方晓翎的父亲,不过,现在方晓翎发觉自己不担心这点。
余洋果然相信了,他放下心说:“他能摆平,还不是靠用钱。”
“你就别整天跟他过不去,以前在国内如此,好几年不见到了这边还是一样。对比起那个群体的其他人,其实他的为人还不算坏。”方晓翎带点抱怨的语气说。
“没想到你会为他说话,在国内时你是最先对他反感的人。也难怪,我知道你不高兴你父亲和他父亲一起做生意。他这个人是还不够坏,所以我才还当他是朋友,那是因为他也穷过,不是从小就是这个群体的人。他老子也真够狠的,当上官没几年,就搞得整个家族人人飞黄腾达。我看他太张扬了,恐怕没多久就要出事。”
方晓翎又想起她家里的烦心事,知道此事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沉默不语。两天为余洋跑了很多地方,她和林嘉兰回到宿舍又几乎熬了个通宵才将功课赶完。
星期一上午下课,史密斯特意叫方晓翎留下,两人坐在教室里聊天。
“你最近自己在研究什么课题吗?近期功课不是很多,而你显得没什么jing神,人比较疲倦。我检查过你提交的作业,创意方面少了,以前你很喜欢使用新的公式和推理过程。”史密斯问。
功课少?这只是相对于你而言吧,方晓翎不置可否的支吾着。她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花功夫在学业上,打牌倒是费了很多jing力。
“数学竞赛的ri子还早,暂时不必那么费心,凯佩尔那边的论坛经常都会举行,昨天他对我问起你为什么不去。如果有时间,还是去一下吧,他挺欣赏你。”史密斯面带微笑,心情挺好。
正说着,只听到旁边砰一声巨响,有人刻意用脚踢教室的铁门。方晓翎一看,脸se变了,她看到克拉彭和那两个一起打牌的同学跟着一个三十出头,衣着花哨,神se傲慢的高个男人走进教室。那高个男人跳上教坛坐着,嘴里嚼着口香糖作悠闲看戏状。克拉彭一副狐假虎威的摸样走到方晓翎面前。方晓翎心里发紧,站在他们和史密斯之间,面上并未露出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