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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云来喊瑞根爷爷喊的亲热,眼睛却看着罗大保, 却大有瑞根不说实话就抛开他和罗大保谈交易的意思。

在九墟为一块高级能源父子兄弟反目成仇屡见不鲜, 更何况瑞根和罗大保的利益同盟并不坚固。花大代价把人拐到黑镜城来, 还拿不好处的大头亏不亏?瑞根改走憨直路线, 说:“只要你们有能源,去哪都好说。”

罗大保喊来一个女招待顶替他, 把三个人带到吧台后面的储藏室里继续谈话。云来不等两位老人家开口, 很上道的取出一块宝蓝色的能源块。

“结霜的高级货!”瑞根激动的差点伸手去够。

罗大保比他冷静多了, 问:“你有多少?”

“应急而已, 也没带几块。”云来把能源块收起来,笑嘻嘻的等他们开价。

罗大保和瑞根对视一眼, 瑞根抢着说:“小家伙, 你俩到星之海半块足够。但是星之海同样很难连上星网,你怎么联系你的朋友?星之海十六个宜居星再加上几十个空间站和二十几个半宜居星近千亿人口, 找到你的朋友只靠碰运气无异于大海捞针。”

罗大保真诚叹息,“九墟两万年没有发现新的能源矿, 为了能源有些人什么事都干。你们在星之海人生地不熟,贸然拿出能源块兑换,马上就会有一群星匪围上来骗光抢光你的一切。”

两位老人家真是爱演, 直接说你们帮我们兑换才安全行不行?

云来挑挑眉,“保命的东西哪能随便就拿出来兑换。”他拿出一只没拆封的游戏机,“我用这个换钱。”

可以随便联上星网的地方这种单机游戏机都有市场, 在这种很难连上星网的地方, 不需要智脑支持的游戏机不比高级能源块珍贵, 却更有市场。

被爱情糊住心窍的熊孩子私奔会想到带这个?瑞根看看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天真小白,觉得他大概可能是遇到同行了。

罗大保失语十几秒钟,问:“新款?有多少?”

“有新款也有经典款。多少你们就不必问了。”云来把手腕上的手环撸了个圈,“真到了我拿出高级能源块换钱的时候,我家老祖宗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睁只眼闭只眼随我玩喽。”

贵族就特么这么不是玩意,坑他骗他一点点可以。真动手抢了小的,老的就要跳出来找存在感,老的搞不过你找七大爷八大姨助拳已经让你活不下去了,再蹦出来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抠着基因图谱和你十代以内亲戚算帐怎么办?

瑞根确定他在这个小滑头手里挤不出好处,心痛的连声叹气。

罗大保眨眨眼,说:“经典款和新款全新都是二十墟金,二手经典款十五墟金,新款十四墟金。我抽成十分之一,墟金兑换黑镜币一比五千这次不抽成。”

白芷刚才看过酒吧的菜单,最贵的套餐五十黑镜币后面还打了括弧注明缺货,她喝的那杯饮料三黑镜币一杯,其实就是苏打水里搁点香精和色素,闻起来香甜味道真心一般。瑞根和云来喝的酒气味和颜色都有点像陈年啤酒,酒吧里的人基本上都喝这个酒,一升的大杯五黑镜币。按物价换算,一只游戏机四五百渡罗币,差不多在江枫星最贵的餐厅买十份套餐,姑且算一渡罗币等于一黑镜币吧,扣除运输成本——这个她不好估算,她是通过随机星门过来的,不知道随机星门的确切售价,更不知道走正常的星门过来要花多少钱。但总的来说,有空间装备的人在比较繁华的地区带点不算太贵的娱乐产品过来,身价暴涨几百倍还是有赚头的。没有空间装备倒腾这些小商品有没有赚头她就不知道了。她在备注里写:不能只看酒吧里的物价,先换几只。

云来掏出一箱十只装新款游戏机,“换墟金,再换两墟金的黑镜币。”

罗大保把一张桌子拖到储藏室唯一的一盏灯下,数出一百八十枚样子和古中国方折刀币差不多的金属币排成十八垛,又摸回去两枚,拍出一叠面额一百的黑镜纸币。

这些白中泛黄的刀币边缘光滑发亮,气味混杂,确实是流通货币。

云来拿出一只皮袋,戴上手套把刀币都扫了进去,连手套都扔进去了,然后扎紧袋口收进手环,笑嘻嘻把那叠纸币分成几叠分开揣进衣服口袋。

瑞根眼馋的盯着罗大保拆箱子。云来扔给他刚才那只做样本的游戏机,说:“这个送你玩。

“饭都吃不上哎,玩不起。”瑞根转手递给罗大保,“换钱。”

罗大保数出十八枚墟金币给他,又数给他三千块钱。

瑞根收起墟金币,把三千块数了一遍,眉开眼笑说:“走走走,瑞根爷爷请你们吃大餐,这鬼地方贵的要死,咱们不让他赚钱。”

“滚蛋!”罗大保拉开储藏室的大门气势汹汹送客。

瑞根请客的餐厅位于河畔,风景确实好得不了,但是菜单上最贵的“大餐”也只要三十五黑镜币一客,瑞根豪气的要了三客。

大餐的前菜是一碗扔了三片边缘发黄绿叶的稀糊糊,热气腾腾闻着倒是很香,瑞根抄起勺子尝一口,幸福的眯起眼睛。云来小心翼翼刮了一点尝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白芷默默的拉开备注看。

云来写着:大餐前汤味道像是过期八十八年的压缩饼干糊。

下面张天照吐槽:你吃过几块压缩饼干?

岳洞庭调侃:给你上瓶82年的雪碧?

海风秋稳重的说:再尝一口,确定是不是压缩饼干。如果是,我这还有几十年前的地球存货呢,等会我们遇到有人的集市,我就不拿游戏机换钱了。

白芷用舌尖尝了一点,除了诚意满满的香精味道还有窖藏多年的陈腐粮食味,难吃的要命。云来说过期八十八年一点都不夸张。

服务生骄傲的端上来的主菜里面有一坨差不多快煮成糊糊的豆子,一坨白色的粘稠糊糊,两坨糊糊上还浇着一滩香气呛人疑似百年咖喱的难看黄色汤汁。

瑞根刮掉碗里的最后一口稀糊糊,把他盘子里的两款糊糊拌一拌,舀了一勺糊糊进嘴,幸福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可怕的食物和幸福的表情对比真是惨不忍睹。白芷不忍心看,扭头看窗外。

河那边的餐厅靠窗有一家人聚餐,老人孩子济济一堂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然而,超级大的圆桌上人手一盆糊糊。

河中间画舫里,一对情侣面对面含情脉脉,中间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只盛糊糊的小盆和两只勺子。

白芷收回视线看这家据瑞根说是黑镜城最为高大上的餐厅,隔壁桌四位也在一脸幸福的吃糊糊。她举着勺子挖了一口糊糊,怎么都举不到嘴边。

云来把她的勺子抢过去,体贴的说:“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来之前零食吃的有点多。”白芷微笑解释,不用演挑食又要保持贵族风度的纯良少女,她本来就是。

“我也是。”云来也把自己的勺子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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