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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完大家重重一击,钟屏专心吃起早饭,陆适招呼众人:“吃啊,你们待会儿还得去训练吧?”
“对对对,吃起来!”
“厨房里还有东西吧,刚是不是有人蒸包子了?”
“哪来的包子?你从国内带来的?”
众人恢复热络。
桌底下,陆适大腿蹭着钟屏,钟屏低头吃吐司,斜眼瞟了瞟他,掩饰住上扬的嘴角,在桌底下“回敬”。
小动作藏在热闹晨光中。
钟屏没吃饱,跟陆适说一声,走进厨房,见词典在洗碗,她问:“有面条没?”
“橱柜里有泡面,下面抽屉里有挂面,”词典利索地冲洗着,问,“你没吃饱?还是帮陆适找吃的?”
“我。”钟屏翻出泡面,边拆边说:“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十一二点吧,怎么了?”
“迈迈的信息怎么没回啊,没看到?”
词典一顿,拿起一只脏碗,用力洗刷,“啊,对,没看到。”
钟屏瞥他一下,收回视线,继续挤调料包,“早上也没看手机?”
“啊,对,没看手机。”
钟屏停手,凑近他打量:“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心虚。”
词典:“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心虚?我心什么虚!”
钟屏笑:“我小屁孩?你心虚得都语无伦次了。”说着,拿热水壶注水,加一句,“欲盖弥彰。”
词典满手泡沫的叉腰:“你火眼金金,你说我心什么——”
“迈迈喜欢你。”
词典戛然而止。
片刻,词典继续洗碗,低着头说:“这么明显?”
钟屏:“嗯。”
“……你说你们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你喜欢有话藏着掖着,嘴里说反话一堆心思那种?”
“那不喜欢。”
“那你要哪种矜持?”
词典踟蹰道:“问题是,迈迈就跟我兄弟一样,本来好好的兄弟做了这么多年,突然间给我来这么一出……之前吃饭看电影还挺正常的,就来美国的前两天,她突然就……”
钟屏想了想,“可能是你反应太迟钝,所以迈迈等不及……那天直接跟你表白了?”
词典:“你怎么知道?!”
钟屏笑着:“迈迈的性格一目了然。”
词典叹气:“你说,我们一直都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她还比我高比我结实,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这样的——”
“嗯?”钟屏看他。
词典“呸”一声,“别瞎想,我是说你这种外形,除了外形,你没一点像女人!”
钟屏:“……”
钟屏不跟他计较,“那你现在对迈迈是什么意思?”
词典不答。
钟屏:“迈迈人怎么样,也不用我多说,她有多好我们都知道,你昨晚没回复她微信,她有点着急,我早上已经跟她说过了,所以你不回也没事,正好趁这十几天好好想清楚,等回国后给一个答案,千万别拖着,迈迈年纪不小了。”
词典小声:“知道了……我这也是第一次被女人追,不太习惯。”
泡面开了,钟屏拿小碗挑出一半,“反正,成不成都不影响大家的友谊,你别有负担。”
词典一笑:“知道了!”又说,“我看你谈起这种事这么老道,经验丰富啊,在国内秀恩爱还不够,到了国外也不让我们眼睛清净一下,你跟陆适不带这么虐狗的!”
钟屏端着两只碗转身,留下一句:“你有本事,你来虐我们,我不介意。”
“我要投诉——”
抗议声传出厨房,陆适抱臂倚墙,冲从里面出来的人说:“成情感专家了?”
钟屏老气横秋:“哎,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陆适大笑,从她手里拿过碗,趁没人注意,往她脸上一亲,砸了砸嘴:“一嘴女人味,谁说你不像女人?”
钟屏踢他一脚:“你偷听了多少?”
“谁偷听了,我这不是怕打扰你说正事,”陆适往餐桌走,“快跟上,面糊了。”
吃完早饭,队伍前往培训机构,陆适大摇大摆随行。
今天依旧进行山地直升机救援的培训,出发前在机库聊天,美国教练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救援经历,讲到后来,他开始手舞足蹈,众人大笑。
钟屏笑着笑着,看见机库外的人在无聊地走来走去,她喊了声:“陆适!”
陆适转头。
钟屏招手:“过来!”
陆适乖乖过去。
美国教练热情地跟他打了一个招呼,问清他名字,做了自我介绍,继续手舞足蹈地给他们讲故事。
钟屏小声给陆适讲解:“他在做地面指挥引导,书上有,你还记不记得?”
陆适观察着,说:“直升机继续向左移动?”
“对。”
左臂伸直,挥动右臂,示意飞行员向其左侧移动。
双臂向两侧平举,手心朝下挥动,示意向下移动。
教练讲的是地面指挥引导动作闹出的乌龙,讲完了,又跟他们说安全事项,比如索降场地的净面积不能小于8平方,地面坡度要小于30,等等。
由浅入深,将陆适带进一个新的领域。
准备出发前,何队长跟美国教练耳语一番,教练打量陆适,点点头。何队长喊:“小陆,你跟小钟一队,向飞行员取取经。”
陆适诧异,随机应了声:“好!”
钟屏还是第一组,穿着制服,戴着头盔,飞到山顶,直升机寻找下放点,绞车手词典将钟屏下放,钟屏降落,发现地势危险,做了个手势,绞车立刻往上升,钟屏重新入仓,与众人商讨方案。
陆适屏息等她上来,这会儿精神一松,静静听他们蹦出一堆堆专业词汇。
陆适旁观一天,看着钟屏上上下下,风里来去,下放水面时还穿着救生衣,上来的时候裤腿全湿,天气已经转凉,空中风势又大,她却始终面不改色。
一天训练结束,回到宿舍,钟屏先洗澡换衣服,陆适借了部车,开去超市买回一堆好吃的,进门吆喝:“来来来,这些就当我给大家的见面礼了。”
众人欢呼,闹哄哄一抢而空,陆适上楼进房,钟屏围着浴巾给他开门,嘴里被他快速地塞了一粒东西。
钟屏一嚼,“椰枣?”
陆适说:“待会儿给你泡牛奶喝。”
“哪里来的啊椰枣?”
“买的。”
“你刚出去了?”
“嗯。”
陆适握住她腰,把她拉进,钟屏手抵在他胸前,笑着:“别闹,待会儿还要下去吃饭。”
“你知道我要闹什么?”
“……你眼睛看哪里呢?”
过了会儿,“手……手拿开!啊——陆适!”
两人闹半天,钟屏顶着一头湿发把床单滚潮了,亲吻许久,陆适终于放开她,进了卫生间。
钟屏找衣服来穿,刚穿一半,陆适拿着吹风机出来,说:“坐好,屁股过来。”
钟屏套好t恤,拨了下头发:“你帮我吹?”
“嗯。”
吹风机开启,钟屏背朝他,轰轰声中,她吃着椰枣,脖子后仰看人,陆适的脸在她眼中反了过来,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咬着椰枣,嘴角含笑。
陆适低头,咬住椰枣另一半,吹风机轰轰响,枣香在口中蔓延缠绕。
另一边,南江市。
陆学儿刚吃过早饭,别墅外有人按铃,她眼一瞥,保姆过去开门。
“高先生。”保姆转头,“小姐,是高先生来了。”
陆学儿抽了张纸巾擦嘴:“知道了,高先生是吧,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看向来人,“怎么是你啊,真是稀客,沈辉呢?”
“沈辉出差,”高南道,“你好了吗?你爸在医院等着。”
陆学儿倚着餐桌,晃着腿说:“我哥不在,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