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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行的目的,只是因为叶骏昨天和她说过的那句话。那句话,让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南霍楠身上,只有他才会有动机、会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冷莫天。不过,虽然她家境清寒,该有的礼貌她还是有。
“哪里的话,要是有怪你的意思就不会答应见你,程小姐有什么尽管说,不用拘谨。”南霍楠不急不徐,他不似林纪刚那种暴发户,他说起话来要客套的多,即使对方只是一个晚辈。
程言晓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曹文昨晚从媒体那边截来的照片,都是她和冷莫天亲密时的合照,南霍楠看了一眼,故作惊讶,程言晓心里呵呵一笑,真虚伪。
“有人想利用此散播谣言,打击天禹,如果想要保住天禹,我只有自动离开冷莫天,你说对吗?”想要用此逼她离开,手段还真卑劣。
南霍楠颔着首,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也没有动怒的迹象,他只是喝着他的茶水,没错,这确实是他所为,他知道,很显然,程言晓不是那种拿钱能够打发掉的女孩子,唯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她主动退出。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欣赏你的个性。哎,就跟她一样,倔强,不肯服输,就连离开也是那么的决然。”
南霍楠在回忆往事,好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
“你愿意吗?离开冷莫天,不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程言晓不懂,难道就因为她女儿喜欢冷莫天,就伤害别人家的女儿来成全她?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真伟大,为什么她就没有这样一个父亲?
她苦笑了一声,说:“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离开他,难道仅仅因为您女孩喜欢他吗?”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南霍楠完全是以一个生意人的口吻在和她说话。
程言晓知道,和他谈道理完全是对牛弹琴。忽然,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她应该为冷莫天做点什么了。
“你说不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我,是真的吗?”
“当然,只要不太过分,不违背伦理道义。”程言晓的松口,突然让南霍楠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呵呵,程言晓心里一笑,果然是只狐狸,刚刚还说不论什么条件,现在又说不能太过分,不能违背伦理道义。伦理道义?呵呵,这几个字他懂含义吗?
“要我离开他可以,江源的案子都交给天禹。”
“这……”南霍楠微微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她提的会是这样一个要求。
“如果不能答应的话,抱歉,我没有什么话说了,打扰您了!”程言晓作势起身,欲离开。
“好,一言为定。但是你从此不能再纠缠与他,他们订婚你也不许来闹场。”南霍楠补充到,忽然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口说无凭,咱们立字为定。”
程言晓微微惊讶,惊讶于他做事的精细,果然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返回到座位上,南霍楠已招了人去了纸笔来,他的管家薛扬在一旁做证人。这阵仗,怎么搞的好像签卖身契一样,不过不是卖她的身,卖的是冷莫天的身。程言晓突然感觉自己双腿有点打颤,她退缩了,她能后悔吗?
但是,很显然,对方没有让她任何后悔的余地。一张白纸已经铺开在了她前面,“程小姐,您把刚刚和董事长所说的话写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了!”按岁数来看,薛扬是长辈,但是他却对她用了一个您字,态度也很温和,并不像一般人家里那种管家,站在了一定的高度,总是会用俯视的角度看人。
这个薛扬,给人的感觉却很好。
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程言晓从茶楼回到公司。
她前脚进办公室的门,曹文后脚便踏了进来,神情火急火撩,倚在门边说:“言晓啊,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冷总刚刚找了你好久,一脸不高兴的走了。”
程言晓有些不好意思,绕过他的话题问道,“他去哪里了?”
曹文说:“去了生产部,对了,他走的时候对我说如果你回来了就让你打个电话给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交待你。”
程言晓点点头,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对曹文说:“我手机刚刚没电关机了,可以借一下你的吗?”
曹文怔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拿给她,她接过来便拨了号码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传来熟悉的嗓音:“喂。”
程言晓说:“我是言晓,曹文说你吩咐我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听到是她的声音,二话不说,劈头问她:“你去哪儿了,老是见不到你人,别忘了你是我的贴身秘书,贴身二字你懂吗?一眨个眼便见不到你人了!是不是我好久没有提醒你了,你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了?”
一连串话下来,程言晓顿觉委屈,不就是离开了一下下吗?她不满的撇了撇嘴说:“我就出去吃个饭见个朋友而已……有什么事儿吗?”
冷莫天其实也不忍心真骂她,只是最近只要有一会见不到她人他心里就慌乱,一慌乱心情就会狂燥。
“你等下去一下工地那边吧,本来想和你一起去,刚刚到了生产部这边却发现这里出了一点点事情,要处理一下。我已经打了电话给那边的负责人叶骏,他你也认得我就不多说了,他刚刚交接工作,很多地方都要从头做起,你把之前杨凯军交给我的那些资料和档案重新整理一下复印一份送过去给他,资料就放在我办公桌左边的抽屉里。”冷莫天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程言晓照着他的话去把那些资料整理了一番然后都打印了一份,然后拿着它们来了工地。
距离上次事故已有一段时日,自从那件事后,程言晓便再没有来过了。一来这里被有关部门勒令停了工,一来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她还是感觉心有余悸。
她一路找过去,叶骏就站在一块石岩上,那里地势相对较高,视野开阔,站在上面几乎可以看见整个施工场地。他高高而立,专注的俯览着远处,没有注意到程言晓的靠近。不得不说,叶俊也是一个俊逸帅气的男子,但是他的帅气不似冷莫天那般妖媚,他是属于那种纯阳刚之气的帅,脸也稍显方正一些,如果不是他老爱发出爽朗的笑,看起来会很威严,换句话说就是冷酷。
不过幸好,他爱笑,至少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都是笑的,所以相对削弱了他的那种戾气。显得明显好接近很多。
程言晓走过去,看他依然那么专注,忽而恶作剧的戳了戳他的背,她很少会对别人做出这种举动,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并不怎么熟的男性,所以当她戳下去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当她看到他惊讶的转过头,还差点没站稳从石岩上摔下去,她笑的差点儿前胸贴后背。
叶骏看到是她,显然怔了一下,惊讶的说:“怎么是你?”
程言晓摊开手上的资料,弩着嘴说:“喏,给你送这个来的。”
叶骏接过,笑着说:“这么麻烦呀,让你拿过来,你给我个电话我直接过去拿不就是了!”
程言晓也笑了笑说:“他非要我过来没办法,顺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问我。对了,你刚刚在看什么,这么专注,连我到了你身后你都没有发现。”
“我在想……据我这几天的实地观察,我觉得上次的事故事有蹊跷。”叶骏摸了摸下巴,他刚刚看似在看着远处,实则是在思考问题。
程言晓显然愣了愣,那天事出突然,又下了大雨,出了事后警方便把这里封了,冷莫天本来还说要带她过来看的,不过后来因为被警方带到警局里去问话便作罢了,莫非那时他也怀疑了什么?
她皱着眉说:“难不成你有什么发现?”
叶骏点点头说:“据我所知,杨凯军他虽然文化不是顶高,只有大专文凭,但是他在这一行做了好多年了,经验丰富老道,不说其他的,如果连挖地井一定要做好防护工作这点常识也没有,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这两天我接触过一些曾在他手下做过事的工人,他们说杨凯军这人做事其实是很细心的,根本不会出这种差错。所以我推测,可能是因为地底爆炸了才会引起坍塌。”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故非意外而是人为?不过现在那里都已经被填埋了,要找到证据也找不到了!那两名工人也都已死了,没人清楚具体的情形了,也是死无对证。”
“这也正是我懊恼的地方呀,我也知道,找不到证据在这里光猜测是没有用的,这种事情也不像他*打假,随便编点什么发到网上就有人信。呵呵,不说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走,我们喝两杯去,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怎么样,肯赏脸吗?”
程言晓呵呵一笑说:“当然要赏脸,你现在是天禹的重臣,我要是这个脸都不肯给,回去了怎么好交差。”看起来,他的性格也像他的性格一样,很爽快,而且还很幽默。
也难怪那天夏闵筠生日的时候她便注意上他了。
叶骏说:“什么重臣不重臣的,也就是一替主子卖命的奴才相!”
程言晓说:“你就别再这么自嘲了,美国斯坦福大学,工程系,海归,仅仅这几个标签便不得了了的,更恍说你还建过奥运会馆,你这都算是奴才相,你让别人情何以堪呐!”
虽然她是这么辩驳的,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无论你有多优秀,都是奴才。
我们都是生活的奴才,被他奴役着。
叶骏载着程言晓来了江塬附近的一个酒吧,可能不是周末,也可能因为还没到晚上夜生活还没有开始。酒吧人不算多,所以并不显得很乱。
不过酒吧中央的舞台边倒是围了不少人,因为上有穿着火辣的美女在跳舞。
叶骏说:“不介意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我来不久对这地儿也不是很熟,只能带你来这里。”
程言晓摇摇头说:“当然不会,这顿酒说起来理因我请的,天禹可少不了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到吧台上点了单,叶骏说:“哪里的话,今天我们喝酒就撇开一切公事,以朋友的身份,不过,既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就理因我请,这是表示男性应有的风度!”
程言晓呵呵说:“好吧,我既然说不过你,这次就让你请。”
调酒师把酒调好,两个人便端着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舞台中央,随着一曲火热的《nobody》结束,火辣的美女退了场,周围围观起哄的人也散开,找了位子坐下喝酒。
这个酒吧倒也有特别的地方,因为接下来乐师门换上的竟然是一首相对柔和的曲子,陈奕迅的《红玫瑰》。
就连叶骏也听着醉了,所以冷了场。
这当口,从门口进来几个人,当头的程言晓认得,是李家帮的李成,就是那次花了钱从南芯月那里买了她差点把她玷污,他在S市也是出了名的恶霸。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程言晓本能的别过脸躲开他四处移动的视线。也幸好,李成并没有仔细往这边看,而是朝别处走了过去,原因是他在那边遇到了熟人。
叶骏一抬头,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看她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于是担心的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酒的原因?还是你不能喝酒?粗心的,我竟然一味的拉着你来倒忘了问你能不能喝酒了!”
程言晓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胃里有点不是很舒服。”
“啊,胃不舒服?那更不应该带你来喝酒了!”叶骏好像做错了什么一般,神情很懊恼。
程言晓说:“没有关系啦,我少喝点,算陪你。”
他们说着话,忽然被李成那头的一阵狂烈的笑声给打断。
“哈哈,我说祝少你怎么这阵子总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咯,原来是心上人要嫁人了,哥们,世界上花那么多,你就别吊死在一朵上了!来,哥们给你叫上几个,保准把你伺候得满意!”
程言晓偷偷往那边张望了一眼,正是天辉集团的祝至梵。
李成是混黑道的,天辉集团以前也是混黑道的,大家一条道上的,交情是少不了的。虽然天辉现在表面上已从良,不过骨子里那种习性不是一两天能抹得了的,所以多多少少还是会和黑道扯在一起。
祝至梵已是半醉半醒,听了李成的话,他却不赞成的挥了挥手说:“你懂什么,我是伤心她嫁人,不过我更伤心她为什么骗我,你说,我们当初说好的我帮她把冷莫天那小子除了,赶出江塬,让他不能翻身!她倒好,反而以此逼他娶她!呵呵,给他一刀的是她,替他疗伤的也是她,这些我都管不着,不过,关键是她利用了我啊!还特么的过了河就拆桥!”
祝至梵说着,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睛向李成招了招手,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李成大为惊讶粗口说:“靠之,我说江塬那事故怎么来的这么诡异,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哈哈,干的好,天禹那小子我也看不惯,可惜我爷爷叮嘱过我不能碰他!上次他公然当众抢我的女人,虽然说给了我补偿,不过心里那股子气他妈的始终是放不下呀!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哥们也替你难受哇!”
酒吧里灯光迷烁,也有杂声,尽管隔的稍微远了点,不过因为专注,而且他们说话也没避讳没特意压低声音,程言晓倒是把他们的话听清了七八分,顿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叶骏,叶骏也正好看着她,两个人心领神会,也正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叶骏喝了一口就轻声说:“如果信任得了我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去查,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冷总。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程言晓顿了顿问:“为什么不能让冷少知道?你怕他沉不住气?”
叶骏说:“你想啊,如果让他知道了他还会娶南小姐吗?以他一惯的做事方式,他肯定会先查个水落石出,而且还是从源头上,这样一来难免就会打草惊蛇,不管是祝家还是南家,后台都十分强硬,他这样是等于以卵击石。唯有精心布局,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见他说的有理,程言晓点点头说:“那我应该怎么做?”
叶骏放下手里的酒杯,十指相交的放在桌上,顿了顿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们举行订婚典礼,而且场面还要大,人多才能好办事。”
程言晓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