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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将城主的信物带来给苏软的时候,苏软正拿着练着剑。
人还没到,那一惊一乍的声音却先来了。
带着恋爱的“酸臭味”,不用猜都能察觉这两日这位纨绔的日子可是不错,以至于连带声音的调子都是欢喜得上扬。
“真没想到我爹这么好讲话!天哪!我当时、不不不,我现在都不敢相信!”
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苏软已经能挺好的控制自己的剑招,她手上动作不停,利索地转了个方向,以免等会儿那个不管不顾进来的那位一没留神就削给成了秃头。
“我说苏姑娘你又在练剑啊,不厌?”
还没踏入小院,就听着这舞剑的声音,孙少在心里默哀一下自己院里的树木,正想着大概又得是一个个秃了,可一脚踩入院子,就发现了不同。
这次的院子,和以前的相比,显然要生机勃勃不少。
当然不是说比她没来之前还要长得旺盛,而是和上回自己瞅到她练剑的时候相比,实在是要好上太多,甚至于孙少觉得自己可以这样猜测:几乎没有什么绿叶被她削落在地上,孙少怀疑这位根本就是随意的舞剑而已。
恰巧一招罢了,苏软便利落收手。
剑气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儿,并迅速减弱,化为虚无。
苏软负手转身,看向这个并不常来的稀客,她的目光在孙少的手上打了一圈,果然很轻易就发现了些不同:平日里总也把折扇的手此刻正提溜着一个吊坠。
姜黄的腰佩,上系以一块乳白色平安扣样式的和田玉,上半部分雕之以波浪纹,精致的做工,很是水润,长长的须,光泽不错。
怪简单的款式,还挺大方。
也就是孙少他们作为让自己对他们关系进行协调的酬劳:邺城城主的信物,那个让听霜挂念的腰佩。
孙少却没注意到苏软的目光,他的手还持续着把腰佩提在自己胸前的状态,皱着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唠叨,“哎,你说我老子是不是给你吓傻了?”要是没吓傻,这么好说话,可真不像他啊!
“你是来给我送酬劳的?”苏软看他。
突然被打断思路,以至于孙少愣是呆了呆,直至半晌,以至于苏软都挑眉,快要怀疑到底这人方才那句“吓傻了”是说的孙城主还是他自己的时候,她才终于看到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孙少的脸上表情换成了沮丧,“我说了那么多,感情你一直都在想着这个?”
他皱着眉,撇着嘴,看样子还挺不好受。
就算是表达不满,这人的精神状态也是比先前好了许多,苏软将自己的目光在这人身上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人看样子受到了爱情的滋润,家庭又圆满,过得还算不错。
“给给给!”
满脸嫌弃,孙少一把将手中的腰佩给塞到苏软手中,然后后退一步,他恶狠狠地想要学着自己从前的纨绔模样再出一把气,可他吞咽两口口水,看着苏软这张已然让他有点小熟悉的脸,却怎么也憋不出什么调戏的话来了。
就像是个戳破了的气球,一瞬间孙少脸上的那些个狐假虎威都成了挫败,他眼睛在苏软身上转了一圈,半晌,看着苏软拿着她手中的腰佩若有所思的模样,转了转眸子,“你之前不是俩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够具体,怕苏软给会错了意,他又很快补充道,“就那个丑……额,不怎么好看的那个女人。”
腰佩在手中晃悠两圈,苏软左手将那块白玉放在手心,传来微微清凉的触感,苏软细细打量一下,很快给了他答复,“她不丑。”
她说着,就轻轻地笑一下,心里想起听霜的样子,还挺可爱。
孙少:“……”
有细碎的脚步声入耳,苏软将手中的腰佩收进储物袋,准备等晚些听霜回来再给她。
这样的速度和节奏,应当是小厮。苏软的目光孙少身上停了一瞬,果然见后者脸上满满的惊讶,很显然,他也听到了这异常,正诧异着是谁。
而片刻之后,很快那声音的发出者就迈入了人们的视线。
一身黄绿衣裳的小厮到了小院门口,轻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苏姑娘,城主请您过去一趟。”
苏软点了点头,正要回应,身边那个方才安分了一瞬的纨绔的声音却先发了出来。
“天!原来我爹打了这个主意!我说他咋这么轻易就给了我信物!”
一拍大腿,孙少一副恍然大悟模样,缩了缩脑袋,慌忙看向苏软,脸上就差写上“这真不是我设计的”这几个大字。
这人认识时日长了一点,倒是胆子也大多了。
苏软这样想道,目光旋即回去了那头的小厮身上,“好。”她说着,就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动了步子。
而孙少还在她的身后一脸紧张地告诫自己的经验之谈,“你、你就打定主意说不在你这儿!”
不以为意,但到底因着他的善意回了一句多谢。
苏软的指尖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她倒是不怕什么所谓的收回信物,想来他一个城主也不至于送出的东西还去收回,再者,就算退一万步说话,便是当真拿不到这腰佩,其实也只是无法帮听霜少些麻烦罢了。
不过,到底,孙少这人也是好心。
就是这跳脱的性子……
苏软不由摇摇头,她继续跟着前边那个再没说什么话的小厮绕过弯弯绕绕的庭院和路,一路朝城主的方向而去。
这条路,她已经去过不止一次。
而半晌之后,她们来到了孙城主所在的房间。也就是前两次她来时他所呆的屋子。
见苏软来了,孙城主挥退小厮,脸上难以掩饰的露出一些诧异,“没想到,那小兔崽子竟然是给你。”
他这话说得实在有些不是滋味,语气也有一点的惘然,苏软听着,也就轻笑,“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