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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空旷却不寂寞的原野,绿色的大地夹杂着一抹抹微黄,覆盖满满的松树的山岭阻挡住了从北方吹来的冷风。秋天的阳光温和而不刺眼,漫着慵懒的暖意。天空很高,野草很矮,整片天地仿佛在安然的睡着午觉。
沱沱河是蓝河的一条支流,却与东入大海的蓝河流向相反,由东往西流过东北方广袤的兴君草原,接着穿过风眼山脉,磨擦着北方辽阔的荒野,如同离家的孩子奔向母亲的怀抱,一路流向蓝河的发源地,处于中州那遥远的天柱山脚。
它似乎很喜爱这片对它来说不算大却透着温暖的土地,哗哗的流淌,美丽而安静,蹑手蹑脚的穿过一座青石桥继续向西,桥上有两个人,正低下头看着它。
那是两个戍边的士兵,不过并没有认真的履行职责,只是大咧咧坐在桥上,两人的前面还拿松枝搭起了火堆,火上架着个大瓦罐,罐子里的水已经开始冒起细小的泡。
“咱们脚下的这座桥在二十年前还是一个极重要的地方,是连通中州和兴君的一条商道,热闹了好几百年。可是到现在,只有咱这十几个人在这里,并排走都不嫌挤。”说话的是一个满脸风霜色的老兵,没有着甲,整身粗布衣服满是污迹,盘着膝坐着,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黄铜烟杆,带着笑看向身旁。
出人意料的,老兵旁边坐着的,只是一个看上去至多十五六岁的少年,沉重的褐色铁叶子胸甲被他用来垫了屁股,正直勾勾盯着瓦罐里半开不开的水,一边往火堆里扔着细细的松木条,听到老兵说的话,抬手抹了一把被火蒸出的汗,微微侧了侧头问道:“为啥现在不用这桥了?”
老兵把少年向后按了按。“水就开了,柴火也够,老岳还没把兔子收拾好呢,你着急也没用。”又接着说道:“不用这桥,自然是因为这天下不叫大周了,各处都打仗,打了二十年,依旧乱哄哄的没有定数,走不通的路倒是越来越多了。”老兵叼上烟杆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气。
“老罗,你说话怎么总是藏着掖着,捂捂玄玄的,说明白点。”少年撇了撇嘴。
“什么捂捂玄玄!你小子别老是乱组词,咦,不过别说,这词仔细一想还挺有含义。”叫老罗的老兵哈哈大笑,摇头晃脑的似是在品味。
这时又有一个少年窜上桥,快步跑过来,跺得石板桥噔噔响,手里端着个大盆,喊道:“收拾好了!收拾好了!起开起开!”话说完便已冲到刚好水开的瓦罐旁,一盆兔肉扑腾腾的攘下了锅。正闻言喜上眉头的两人赶紧举起起胳膊挡住迸出瓦罐的水珠。等少年忙活完,老罗急忙放下手,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袋锅,没有水溅进去,又扬了扬脑袋看了看锅里,鲜嫩的兔子肉经沸水一滚,只是一瞬就开始褪了红转为叫人心痒痒的青白色。看罢,胡子一翘摆出了一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