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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怀孕，温柔的早孕反应有些奇特，人家嗜睡，她睡不着。
温柔醒得很早，尽管如此，身边依然没了陆文钦的影子，床上却有他睡过的痕迹。她不知道他昨晚几点睡的，在哪儿睡的，离开了正好，省的面对，一大早就吵架。
饶是两个人比一个人吃得多，温柔饥肠辘辘，给总台打了个电话，报出房号之后，总台却回复已经安排。
温柔正奇怪，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我还没叫餐呢。”她问，“是不是送错了？”
服务员重新对了一下回执单的房号，“房号没错，陆先生离开的时候安排下来的。”
是陆文钦，她眉头微蹙，不想吃他叫的餐。
奈何胃里空空如也，看来小豆芽很会吸收呢！
温柔吃完陆文钦叫的早餐，拿出手机查孕期注意事项，第一条：孕早期查血，只有查血才能准确确定怀孕了没？也只有查血可以看出HCG值翻倍情况是不是良好。第二条：B超，确定怀孕以后，还得确认是在宫内还是宫外。
温柔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精子与卵子结合的三维立体图，却不知道怀个孕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和注意事项。
从上到下好几十条注意事项，唯有需要爸爸参与陪伴刺痛了她的眼。
她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陆文钦打个电话，还未下定决心，池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柔丫头，什么时候回国？”池乔问她。
“已经回来了，昨天回的。”她答。
“是吗？怎么没多玩儿两天？你是想回来旁观庭审？”池乔指的是货车司机的事。
“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池乔答，顿了一下又问，“陆文钦没告诉你？”
陆文钦的确没告诉她，昨天那样的情形，陆文钦也没机会告诉她。
“我回爷爷这边了，没见着他。”温柔撒着谎，赶紧又追问了一句，“审讯结果怎么样？”企图转移话题。
心思细腻的池乔怎会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她要是和陆文钦没什么，断然是不会回去的，再者说，即便她回去，陆文钦也会一起回去，谈何没见着？
池乔不想拆穿她，顺着她的问题答，“司机承认了他是蓄意谋杀，但不承认受人指使，只说是因为城南项目的纠葛，至于他的银行往来款，因为涉及到另外三家新注册的公司，警察那边以涉嫌洗钱另作侦查。”
“哦。”温柔答，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许久，温柔才想起来她要去产检的事情，“乔哥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医院里。
池乔帮温柔按着刚抽完静脉血的手腕，和温柔坐在离B超叫号显示屏最近的地方，池乔手上捏着B超号，“多久了？”
“晚了十多天。”她答，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前排那对年轻夫妻身上。
“陆文钦知道吗？”池乔问她，问完又觉得有些多余，按照这种情形，肯定是不知道的了。
温柔不说话，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他应该在开会，也或许在和白合纠缠不清…。
“乔哥哥。”
“嗯？”
“我要和陆文钦离婚，所以这事帮我保密吧！”她抬眸看他，鼻尖有些发酸。
池乔看着她微红的双眼，眉心拧成了一个结，“到底怎么回事？”
温柔摇摇头，仰头看天花板，却一个字也不说。
池乔知道，温柔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往离婚这条路上走，但是她不说，他也好再追问。
于是，他转而跳转了话题，“那孩子怎么办？”
池乔不问还好，这一问，温柔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生下来，陆文钦肯定会借此机会阴魂不散。不管陆文钦和她结婚的目的是不是正宏，也或许陆文钦真的对她有那么点儿爱，但陆文钦给不了她专属的爱。
她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怎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人纠缠不清？但陆文钦就是和别人纠缠不清了！还是和多年前就要对她下毒手的白合。
这个孩子，她敢要吗？
池乔看见眼前的温柔，说好不去在乎的心又开始抽痛，他好想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哪怕她现在怀孕了，怀的是陆文钦的孩子，可是他不介意。
但他深深的知道，温柔的眼泪，从来都是因为对陆文钦的爱。因为爱，所以她才会为他哭，他替代不了他，数十年来一直如此。那么柔丫头，有没有那么一天，你会为我哭呢？
不！他宁愿她不爱自己，也要她不会哭，一直笑就好。
为了不让自己再陷进去，池乔坐在原地，递给温柔自己的手帕，拳头紧握，绷直了身子。若不是如此，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的拥她入怀。
温柔擦净眼泪，不回答池乔刚刚的话题，转而问池乔，“乔哥哥，其实你早都知道爷爷不催我们结婚的原因了吧？”
池乔愣了愣神，良久才用鼻音回答了一个，“嗯。”
温柔笑笑，“所以陆文钦会回来啊。”
池乔看她，终于明白她和陆文钦的误会源自何处，“你别误会陆文钦，他和你结婚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柔吸了吸鼻子，朝他会心一笑，“乔哥哥是你误会我了，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刚说完，电子显示屏上就出现了温柔的名字，池乔不能进去，提着温柔的包等在外面。
临进去的时候，温柔转身叫池乔，“池乔！”
“嗯？”
“别告诉任何人，包括陆文钦，不然我会死，不是吓你！”
池乔刚放进兜里摸手机的手抽了出来，给她做了个快进去的手势，直到B超室的门关了，池乔才退回后面的椅子上去。
B超市光线很暗，B超医生和助手在聊着八卦，大致是之前的孕妇孩子发育得并不好，B超医生见怪不怪，倒是助理大概刚毕业不久，对此很惋惜。
“生个孩子这么折腾啊？”温柔问，她以前不这么八卦的，或许是当妈以后，容易被这个话题所吸引吧。
B超医生看她一眼，让她躺了上去，冰凉的耦合剂挤在她的肚子上，温柔眉头一蹙，B超医生一边拿着手中的超声波探头四处游走一边悠悠的说，“你以为啊…。生孩子就是宝宝和妈妈最亲密的合作…健康降生的宝宝可都是和妈妈一起通力合作过五关斩六将的结果…。能成母子是福分，好多孩子在肚子里发育就不好呢，父母求而不得多遗憾，像刚刚那个就是…。胎儿心室闭合不全，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呀！你这宝宝好会躲啊，小家伙在这儿！终于逮着你了。”
温柔听见医生的惊呼，瞪大了眼睛看顶上的显示屏，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在哪儿呢？”
助理帮忙指了指，温柔很努力的辨认，依然看不出来助理指的那个小豆芽和周围的组织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