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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废了?郑元修放下手中的妆奁盒子,下意识的就要过来替公孙鸾儿把脉,公诉鸾儿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要看,我不要你看,我的腿废了,姨母不会骗我的,阿修,我是个废人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郑元修皱了皱眉,看了看公孙鸾儿,笑道,“不会的,怎么会呢?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
公孙鸾儿高兴的环着他的腰身,“你也是我爱的男人。”
对面的铜镜中女子的神色木然又迷茫,久久的合上。
是啊,你是我爱的男人,我现在还是很爱你。
当天晚上,公孙府又出了一桩事。
郑府医鬼鬼祟祟收拾了行囊并偷了大小姐的首饰要出府,被看门的死死拦住,并被护院们扣了起来。
郑府医自然不服,几乎是嚷嚷得叫整个府中上下都知道,是大小姐将首饰赠给他,叫他出府去办事的。
四周举起了明亮的火把,谢氏蹬着鞋子穿着斗篷,恨恨的亲自上前去拿棍子抽了郑府医十好几下,边打边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也是哪家的少爷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来祸害我们家,你凭什么……”
因着情绪太过激动,又因着白天伤神,再加上晚上被家中父亲来信斥责,谢氏打着打着,眼前一黑,向后栽倒。
小贾氏和公孙芫随后赶来,公孙芫于情于理该去安抚谢氏,于是和人一同将谢氏安置回去。
小贾氏看着郑元修,淡淡道,“你冤枉?”
郑元修想起了不久前公孙鸾儿和他说过的话,这位姨娘知道了他俩的私情。
于是眼珠子一转,索性鱼死网破,“姨娘,小人当真冤枉,不然姨娘请大小姐来为小人作证。请大小姐来罢。”
小贾氏笑了笑,道声,“好,来人,请大小姐。”
郑元修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穿的衣裳单薄,虽入了四月,可到了夜里,也还是冷。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他龇牙咧嘴的呼痛,那死女人,力气真大,疼死他了。
不多久,公孙鸾儿双腿不能行走,被人抬着,来到了这里。
郑元修眼前一亮,连滚带爬过去道,“大小姐,快和他们说,小人是听了你的话,出去办事的。”说罢似乎还怕公孙鸾儿没有听明白,挤眉弄眼了半天,还悄声道,“那件事,就是那件事。”
公孙婉儿和公孙清儿也闻讯赶来了,二人正好走在一处,相视一笑,又淡淡分开,各自站远了些。
公孙鸾儿被四个粗壮的婆子抬着坐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郑元修一身泥污跪在那里连声道,“大小姐?小人是出去办事的,您快和这些人说说啊。”
说着还要伸手来拉公孙鸾儿的衣裳,公孙鸾儿身前的巧菁上前一把打开他的手,怒斥,“不许无礼。”
郑元修将手伸回去,瞪了那丫头一眼,转而期盼的目光看着公孙鸾儿。
公孙鸾儿这时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对一旁的小贾氏道,“姨娘。”
小贾氏侧过头去听,只听公孙鸾儿接着道,“我房内丢了个妆奁盒子,现下找到了便好,没什么事,鸾儿告退了。”
小贾氏拢了拢袖子,“好,你还病着,不宜操劳,回去歇着吧。”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郑元修在原地愣了楞,公孙清儿站在那里愣了愣,公孙婉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公孙鸾儿的背影。至于小贾氏,高声吩咐道,“原来是个贼啊,不要听他狡辩,堵了嘴,拖到柴房里去听候发落吧。”
郑元修还要争辩,嘴里已经被塞了东西,又被绑了布条堵得死死的。
这家里最受宠的贾姨娘说了要堵他的嘴,谁还敢叫他再说半句话?
就这样,院中的火把慢慢散了。
公孙清儿还在愣神,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鸾儿前脚刚为了这郑府医,不惜和她联手,这会儿又暗指这郑府医是个贼?
公孙婉儿走过去笑了笑,“外面风大,小姑姑还不回去?”
公孙清儿下意识的跟在婉儿身后走,嘴里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婉儿走到她身边,春兰和春桃各自散开,跟在不远处,公孙清儿身边的丫头也往远站了站,公孙婉儿开口道,“这郑府医有妻有子,还时常去春风楼里风流快活,绝非良人。”
公孙清儿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公孙婉儿轻松开口道。也就只有公孙鸾儿这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不知道,她这位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姑不知道,旁人谁还能不知道?
毕竟那郑府医可是春风楼里的常客啊……
何况……公孙婉儿红了红脸,她也是那里的常客啊……
公孙清儿叹了口气,又为公孙鸾儿痴心错付多几分可惜,又为前路茫茫多几分忧心。
公孙鸾儿若是不将郑府医看在眼里,那她手中的证据就半点儿用没有。公孙家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怕,还怕她小小的威胁?说来,也不是她的威胁管了用,而是给大小姐的希望管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