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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云阁就在眼前这条大街的转角上,不用看招牌,只要听传到街上来的吵闹之声,你就可以想到那里准是酒楼。
灵武城里,街道千百条,酒楼也是数十家,但就只有这么一条大街,最为热闹。这条大街上,也只有这么一家酒楼,和对面的绸布庄,街尾的花楼,鼎足而立。
酒,女人,衣服,有了这三种东西,这条街想不热闹都不行。
醉云阁有三间门面,底下是茶园,楼上是酒菜馆。
其实茶园和酒楼并无分别,茶园也卖酒饭,酒楼也卖茶,不是吃饭的时候,上来的自然是茶客,到了吃饭的时候,自然全是酒客了。
但楼上楼下分的最清楚的。
楼下酒饭较为大众化,价格相对低廉,客人都以平常百姓为多,粗衣褴褛,一家老小,大声吆喝,旁人也习以为常。
楼上名之曰雅座,雅座上的客人,自然斯文得多,纵然是暴发户、市侩之流,当年也是敞开胸膛,翘起二郎腿说粗话的人,如今上得雅座,也就会装出一个上流人的模样儿来。
这没有什么,酒菜高贵了,价钱高贵了,人也就高贵起来。每一家酒楼,都有“登楼雅座”的字样,就是给人分了等级,至少多花少许的方天石,可使你眼睛、耳朵清静一些。
杜君宝三人走上二楼,此时虽还未正午,却也有六七成的客座率了。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有酒莱馆,就会有食客。
杜君宝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刚一坐下,便见一名酒保飞快的迎了过来,送上一盏香茗,便含笑问道:
“客官要些什么?”
杜君宝今日请客,自然是让子玉他俩点菜啦。杜子玉和尊宝也不客气,非常豪气的点了数样酒菜。杜子玉更是专点了几样小小甜点,引得尊宝一阵嘲笑。
酒保摆好杯筷后,便自退了下去。
杜君宝目光四顾,座上酒客,大抵是些过路的客商,和城内一些有钱人在此宴客的,大家闹哄哄的,不是高声谈笑,就是猜拳行令。
至于楼上雅间,虽未细观,但每间房都闭着房门,从楼下很难听到声音。想来,去楼上的客人,来此,除了为了美味的食物,便是贪图那少有的静雅吧。
正在顾盼之间,这时楼梯口又上来一位酒客,看打扮像是一个读书相公,看去不过二十出头,长的玉面朱唇,十分俊美,身穿一件天蓝长衫,手持摺扇,一步一摇,好不洒脱!
这人上得楼来,脚下微微一停,似乎在找座头,但他略一打量,目光就直向杜君宝这边投来!不,他目光落到杜子玉身上,就像磁石遇到铁,情不自禁的缓步走来,就在杜子玉他们对面一张桌上坐下。
杜君宝不知怎的,心里起了一丝不满,暗暗哼了声:“纨绔子弟。”
那蓝衫书生坐下来之后,忽然回过头来,朝杜君宝微微一笑。这一笑,露出了他一排雪白的牙齿,当真称得上唇红齿白。
杜君宝只觉他笑的有些神秘,同时也发现蓝衫书生的一双眼睛,亮的发光。
正好酒保送来了酒菜,杜君宝也就不再理会他,与尊宝二人直接吃喝起来。
杜君宝在饭桌上虽然一直都没和杜子玉过多交谈,但心里还是对她十分关切的,不时的给她夹菜,每次都换回杜子玉一张满足嬉笑的笑脸
临桌蓝衫书生一手托着茶盏,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杜子玉,似乎着了迷!
这也难怪,杜子玉虽然一身布衣,但她实在长得又娇又美,还带着几分稚气,像一朵含苞未放的百合花,清新脱俗,纤尘不染!无怪蓝衫相公看的像着了魔一般!酒楼上偷偷瞧着杜子玉的人,当然不止蓝衫相公一个。
杜君宝也从未想到杜子玉居然这般受人欢迎,之前他还只是将杜子玉当做小女孩。可事实上,杜子玉虽然才十一二岁,但已是初有发育,再加上那张呆呆萌萌的萝莉脸,不外乎会引起一些居心不良之辈的偷视。
其实,男人只要看到了漂亮的姑娘时,就是六十岁的老公公,也会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上几眼,但人家多是偷偷的看,只有这位蓝衫书生,看的目不转睛,如醉如痴,连酒保替他送上酒菜,他都浑似不觉。
酒保轻轻叫了声:“相公叫的酒菜来了。”
蓝衫书生理也没理,兀是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