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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琳吓得面无血色,连连退步,转过身去,不断否认。
严青霜见她心虚,便更为笃定,眼神犀利,上前逼问道:“灵琳小姐,已死的杭州守备司余古司大人是你杀的吧?”
白灵琳大惊,眼神回避,闪烁其词道:“你胡说。”
“撒谎!”严青霜大声喝道,“当日司余古在杭州任守备时,你恰好在明璧山庄当差,后来水沉璧丢失,你也同时失踪下落不明。思雨早就怀疑是你与司余古串通一气,混入山庄打探水沉璧下落。”
白灵琳慌乱之下,想要反驳,被她抢先一步道:“当日我住在你们客栈房间的隔壁。半夜里听到司余古一声惨叫。便小心翼翼的出门去看,我从门缝里眼见得一个白衣女子从窗户跳下,往下看时,见司余古趴在地上满身是血,隔壁屋的客人也听到动静,便叫来小二开门,可是门却反锁。我们合力破门而入,房间窗户敞开,凶手早已逃走。小二吓得拉着另一人前去报官,请我留下来看守。谁知那时司余古还没有死透,伸着带血的手拉了拉我的衣摆,我蹲了下去,他的喉咙被刺破已无法说话,便将这个金玲放入我的手中。他握着我捏着金玲的手摇了两下,发出两声“铃铃”的声音,我那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复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块白布,便断气死了。如今想来,铃铃便是灵琳,白布便是白,他早将凶手的名字告诉了我。”
她指着她,厉声道:“凶手就是你——白灵琳,是你杀了司余古。”
白灵琳脸上惊恐的神情很快变得无辜,她叫屈道:“冤枉冤枉。你为了你的好朋友,竟不惜将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仅凭一只破铃铛便定我的罪何其荒唐,你又没有亲眼看到我的脸,这一切仅是你的猜测而已。再说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很久,司余古早已被定为自尽,刑部每天积压的案件这么多,根本不会有人去再管已经被定案的案子。你今日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严青霜胸有定见,沉着应对道:“是吗?如果我有办法让刑部重审这个案子呢?”
白灵琳好笑道:“你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楚云汐和施佳珩,让他们两个到刑部要求重审此案。”
严青霜睥睨着她,沉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不要以为有太子妃、云汐和施佳珩护着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你明知道云汐自觉对又有所亏欠,即便知道你杀了人怕是也不会告发你,施佳珩那么听云汐的话,云汐要帮着你,他自不会把你怎样。不过即便没有他们二人仅凭我一人之力也可以令刑部重审这个案子。”
白灵琳轻蔑道:“你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能大言不惭地说能让刑部重审这个案子,你以为你是谁?”
严青霜冷眼相对,意味深长地冷笑道:“我是谁?很快你就知道了。”说罢,抬脚便走。
白灵琳气地瞪视着她远去的背影,遂又躺下,咬牙低声道:“疯子!”
严青霜回到房间,打开衣柜,从里面掏出一张兰花方布铺在桌上,又将里面叠好的衣物抱出来,放在布上,执起方布两对对角相叠。她将挂刀的腰带紧了紧,将布包往肩头一甩,便要冲出门去,却不料楚云汐迎面而来。
她上下瞧了瞧严青霜的打扮,愕然道:“青霜,你这是要去哪里?”
严青霜拉着门,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边走边道:“你不要问,我自然有很重的事做。”
楚云汐拉住她的胳膊,焦急地询问:“我听说你去找白灵琳了,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是她逼你走的?”
严青霜停了下来,望着她干脆道:“云汐,我不是你,若是我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逼我也没有用。我走,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楚云汐面露担忧,关切道:“你有什么事,不若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做啊。”
严青霜淡淡一笑,摇头道:“不,这是我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做,所以必须要跟你告辞了。”
楚云汐失望地叹气,脸上显现出不舍的神情:“没想到你也走了。”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又眼中含泪抬头笑道,“走了也好,长安是是非之地,不是长久的栖身之所。”
严青霜见她难过,心有不忍,由衷道:“云汐,你是知道我的。以往有些事,我是不屑去做的,不愿争,不愿抢。我以前总以为练好刀法,勇猛无畏就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自从来到长安我才见识到,这里的斗争和阴谋,远比战场上的生死相争要残酷十倍。拳头和刀枪在这根本没有用,这里的人杀人根本不用刀,所以我也只能去借用一些我原来极为厌恶的东西。但我并非为了那些东西,它们只是守护和惩戒而用的工具罢了。”
楚云汐已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慌忙出口道:“不,青霜,你不能这么做。我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一旦进去想出来就难了。你是那么潇洒果敢,千万不要为我所累。”
严青霜洒脱而笑道:“云汐,恐怕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不想连累你们。作为可以交托生死的至教,这话太生分,太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