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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酒下肚,胃里像吞了一只小火炉,烘烤着他的五脏六腑。他脚步虚浮,身子晃动。老板好心地扶了他一把:“公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去通知你家里人来接您啊?”
楚长庚摆摆手,舌头打结:“不……不用了,老板,我哪还有家人啊。我……我自己回去,您这酒后劲挺大哈。”
他在怀里左掏掏右掏掏,摸到一块银子,瞧也不瞧就往老板手里塞,口里嚷着:“不用找了,我走了。”
老板不敢相信地用牙咬咬手里的银子,晃过神来时,追着楚长庚远走的背影,大喊道:“公子慢走,公子再来啊。”
喝酒喝得头重脚轻的楚长庚不知道自己大手一挥白白送掉了自己一个月的俸禄。
晃悠悠地到了家门口的楚长庚到底敌不过肚中热酒的折腾,扶着门框,痛苦的干呕。在他身后有人用手轻抚他的后背,他心中一惊,扭头想看清是谁,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眼前,她撑撑眼皮,人影轮廓渐渐清晰。施佳珩坐在她床前的方凳上,笑了,扬起的嘴角像四月里山野雨后的七色霓虹。他温雅地注视着她,目光里没有责备和难过,而是淡淡的喜悦。
楚云汐拉高了被子,遮住了头脸,她不好意思见他,更不愿认他。她只想一个人承担,她不想连累任何人,所以她对他撒了谎。其实她心知肚明,楚长庚的身份也许可以骗得了别人,却绝瞒不了他。每当他温润的目光转向她的眼眸时,她总有一种被他看穿的心虚的感觉。
施佳珩轻笑了一声,露出一排如珍珠般皓白的牙齿。他去拉她的被子,她紧紧揪着被角不松手,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等她手上没了劲,他将被子拉至她的胸前。她固执地闭着双眼,像个犯错赌气的孩子,不愿见人。
施佳珩微笑摇头,声音又轻又静,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块稀世罕见的绝美琉璃,声响大了会将其震碎似的。他几乎是在用一种哄人的口吻跟她说话:“这房子太简陋了。天这么冷,盖这么薄的被子是不行的。我本来想生个火盆,又怕烟熏着你。”他砸一下嘴,似作了一个决定,“这样吧,明天我给你带个手炉来给你抱着。来,我来试试你的头上的温度。”
楚云汐听着施佳珩在她身边说了一大车关怀体贴的话,凑在一起的五官慢慢舒散,紧张的面色安宁了不少。她抿住双唇,仍不说话,似乎这尘世的一切与她毫无瓜葛。
施佳珩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伸到一半,他改变了注意,自言自语道:“我忘了,我刚用凉水洗过手,手是冰的。”
他着询问的口气问道:“你若不介意,我可否用头来试试。”
楚云汐藏在眼皮下的眼珠转动,嘴唇微张,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施佳珩额头上的温热通过敏感的肌肤传来,皮肤上立刻激起一片战栗。他细长的眼睫毛撩动她的上眼皮,她不安的眨眨眼,双颊因病而泛起的不正常的潮红颜色愈加艳丽。
“嗯,还是很烫。对了,我给你抓了几服药,正在外面煎着呢,药要趁热喝,病才会好的快。还有……刚才你吐得厉害,这会儿可饿啦?长安城里晚上有夜禁,东西市都关门了。不过我知道哪里能弄来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施佳珩俯身轻抚她铺在枕头上长长的秀发,贴在她耳边问道。
楚云汐心中悲苦,难以言表,别过头去,面朝床里,勉强自己,故作绝情地硬声道:“我都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要你管。”
施佳珩动情地说了句:“傻话,我不管你谁管你呢。”
这两年多的惊惧、凄楚、心酸霎时间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如洪水一般摧枯拉朽,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说服自己要坚强,仅凭施佳珩的只言片句便化为泡沫。她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她要怎么去实现与自己订下的诺言。
楚云汐将身体整个翻过来,蜷曲着,由平躺变为侧躺,双手抓着被面,脸部难受地扭曲着,背对着施佳珩呜呜咽咽地抽噎道:“我不要……你……对我好,我……不想欠你的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