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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令下,堂下跪着的五个肃然。
他五人中蒋姓弟子修为最高,便是他先开口。余者以修为为序,各自讲述。
此时先将前事交代。
便是如何组队,如何入了魔障要去寻火种,再因着贪心遇险求援。
未曾想,寻火种之事,黄争孝还是个祸首。他私下对几人都有鼓动。五人此时堂上说了,才知黄争孝对自己所言还对其他四人都讲过。
胡天在一边好似听故事,直感叹黄争孝死不足惜。
黑袍的周长老听完却皱眉:“莫要以为黄争孝死了,便将鼓动之罪往他头上栽。须知进了宗律堂便是用道心立了誓言。若有半句不真,日后道心不稳。”
五人皆道不敢。
萧烨华此时跪着磕了个头:“回禀周长老,弟子自知罪孽深重,却也不敢用道心冒险。若是师长不信我,弟子甘愿用沉心石自问。”
四下师长皆动容。
周长老听得他如此说,方坐下:“你有此心便可。”
之后几人继续讲,便是兵分几路之事。
来时胡天已听了许多,现在直觉枯燥无味,直打瞌睡。胡天便是站着东摇西摆起来,归彦只好趴下,四肢抓住胡天的脑袋。
忽而周长老拍了桌案“啪”一声。
胡天猛然惊醒。
便听周长老厉声道:“宋大冶近前来!我问你,缘何不尊兄长之命,又如何逃脱到得火种窟!具实说来,否则便用沉心石!”
宋大冶顿时白了脸。
胡天顿时来了精神,好奇,沉心石是个什么玩意儿,能把宋大冶这货吓成这副德行。
此时宋大冶的师父却起身,拱手道:“周师兄,此子虽入我门下,但我近日观他却是顽劣,很不老实。现下倒是请了沉心石来,也是给他些许教训,省我一番麻烦。”
众人皆惊。
宋大冶哭倒:“师父,我知错了,绝不敢扯谎。”
赵菁铧见宋大冶可怜,劝道:“何苦来,要让他驯服,回去要打要骂都随你。那沉心石是何物,他一二阶中期,如何受得?”
宋大冶的师父坚持:“万不可饶恕他此番!”
周长老沉声,向钟离湛师父刘眩鹤看去。
刘眩鹤点头:“便是请一颗小石,也让此子知晓些厉害。好过他日后无法无天。”
赵菁铧叹气,退回位上,闭目不言。
周长老便是撩起黑袍袖口,露出枯瘦一只手,手心翻覆,一颗小石子出现在他手掌上。
那石子极小,只玉米粒大,黑沉沉。
便是如此,刘眩鹤还说:“再小些才是。”
周长老便紧握手掌,捏了一捏,张开手指,那颗“玉米粒”分了四块。他取了最小的一块,递与宋大冶的师父。
宋大冶的师父走上前,拽起宋大冶,不顾他万般挣脱,起手便将那颗沉心石打入宋大冶眉心。
宋大冶哀嚎一声,额头立刻暴起青筋,眉心隐隐约约一道红光闪烁。
“逆徒,将事端老实说了,也可少受些苦楚。”
宋大冶伏在地上,哆哆嗦嗦说起来。
他道:“我担心黄争孝不是好人,要害了萧师兄,便趁鲍师兄不留意,偷偷解开了绳索。”
沉心石在他眉间闪烁一下,停留不动。宋大冶却是大嚎一声,撕心裂肺。
宋大冶师父爆喝:“假话!此时此地,你还不思悔改,扯谎不成!”
宋大冶惊惧,痛得满地打滚,抓了头发乱扯:“我想胡天狡诈,钟离湛歹毒,这两个都不是东西,定然不会全力救萧师兄。便与蒋师兄商议,他偷放了我!”
此言一出,沉心石便是下沉一寸,红光落在宋大冶鼻梁上。宋大冶却仍抓了自己脸一把,直将脸上抓出两道血痕。
如此便是,宋大冶说一句实话,沉心石才下沉一寸。却无论沉心石下沉与否,只要他说一句,红光便闪一下。宋大冶惨叫连连。
一时他口不择言,什么“让我死吧”“再不敢了”“胡天你这狗杂种”,又是求饶又是叫骂。宋大冶又将头发一把一把扯下来,用手抠抓红光,痛不欲生。
却任凭他如何撕喊抓挠,沉心石施加的苦楚不减。
众人见他如此,纷纷转头。地上跪着的扑上前去求情。
周长老冷声:“求情者也上沉心石。”
众人皆不敢再多言。
宋大冶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终讲到地道之中,归彦从容走去,胡天啃食火核。
宋大冶声泪俱下,抬手指向胡天:“他不是人!”
说完,那颗沉心石从宋大冶脚心脱出。宋大冶昏死过去。
再观他此时修为,已从二阶中期退回二阶初期。周长老示意宋大冶师父带他先行离去。
众人纷纷摇头,又不约而同看向胡天。
胡天心里骂街,面色不动分毫。
叶桑几步走至胡天身边站立。
杜克冷哼一声。
钟离湛上前一步,打破僵局:“诸位师尊,现下是否该是弟子讲了?”
那周长老点头:“此番你和胡天救援有功,但黄争孝身死时,只你二人亲睹,你还需将见闻说上一二来。”
钟离湛便冷静叙述,只说经过,不谈自己,无有冗余。直将事由交代清楚。
钟离湛简短说完。
倒是赵菁铧皱了皱眉头:“虽那黄争孝不是个好的,你缘何救都不救?”
钟离湛道:“师叔应知,火种窟非常人能够进出。当时萧师弟病弱,胡师弟更是我职责所在,如何能抛下他二人?”
话说如此,周长老还是皱了皱眉头。
刘眩鹤却是点头:“如此取舍也是逼不得已,他心中未必好过。”
胡天垂眼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