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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苓反反复复地摩挲着长情的脸颊,最后张开双臂将他用力抱进了怀里来,流着泪笑了,“我的长情已经长这么大了,已经长得比娘还高了……”
“娘……”感受着纯苓的拥抱,长情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又哑着声音唤了纯苓一声。
“娘在这儿,娘在这儿。”纯苓用力点了点头,而后松开长情,又抚上了他的脸颊,宠溺道,“娘不会再离开你了,娘会一直陪着你,陪在你和爹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那娘你别哭了。”长情也抬起手,摸向了纯苓的脸颊,抚掉她脸上的雨水,也抚掉她脸上的泪,“我不想要娘哭。”
纯苓笑得温柔又开心,“我的长情,你真是和你爹像极了。”
说到这儿,纯苓忽然想起了莫凛的伤,使得她陡然收回抚在长情脸颊上的手,转为跪坐下身来抓向坐在地上的莫凛的手,慌乱道:“凛哥哥!你的伤怎么样!?”
“爹!”长情也赶紧在莫凛身旁蹲下身,而后急切地唤褐羽道,“褐羽!”
“殿下只管吩咐!”褐羽赶紧应声道。
“快带我爹去找你们的军医!快去!”长情对褐羽吩咐完,又对莫凛道,“爹,娘先陪你去看大夫,我稍后再去找你们。”
“自己当心些。”莫凛伸出手来,摸了摸长情的头,什么都没有问他。
倒是纯苓不安地抓上了长情的肩,紧张地问他道:“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长情看着纯苓满是紧张不安的眼睛,不想瞒着她,便道:“封印,娘,我还要处理最后一个封印的事情。”
“封……印!?”纯苓惊得双目大睁,然后焦急地看着莫凛,急切道,“凛哥哥,我,我……”
莫凛却是抬手轻轻按上了她的唇,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温柔道:“不用担心我,我这伤虽然有点疼,可我能感觉到它不致命,不用陪在我身边,去做苓妹你想做的事情吧,事情做好了,再来找我便好,我会等着你的。”
“凛哥哥!”纯苓当即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莫凛,而后无视身旁的长情三人在莫凛唇上便是用力地吧唧了一口,欢喜道,“凛哥哥总是最懂我!”
纯苓不觉有他,莫凛却是微微红了脸,只见他看向长情,严肃道:“我把你娘交给你了,绝不可让她受到丁点伤害,明白吗?”
“爹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娘的。”长情点点头。
他如莫凛一样,想得到纯苓心中在想什么。
“走吧褐羽。”长情在褐羽肩上轻轻拍了拍,“我把我爹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大老爷送到大夫那儿!绝对不会让大老爷有事!”褐羽说完,背起莫凛就跑。
可跑着跑着,褐羽却突然哭了。
因为他没有再听到寒雪的脚步声,而是听到了扑扇翅膀的声音。
他身旁已没有寒雪的身影,只有一只隼一直跟在他身边。
伏在褐羽背上的莫凛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由关切地问他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褐羽用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莫凛。
莫凛虽然不放心,可褐羽既然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
大雨里,褐羽泪如雨下。
隼飞得离他极近极近,近得它的翅膀能碰得到他的脸,就像她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一样。
褐羽唯有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哭出声。
就在他们离开的地方,长情看着纯苓,问她道:“娘想要问我什么?”
关于封印的事情太多太多,他不知该从何处与娘说起。
却见纯苓微微摇了摇头,温柔道:“我什么都不问,我只是想看着你而已,看看我的长情做些什么,可会有危险。”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长情道得很认真,生怕纯苓担心。
纯苓却是又抬手抚向了长情的脸颊,愧疚道:“原谅娘一直以来都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什么事情都得你自己扛着。”
“不。”长情轻轻摇了摇头,同时抬手贴向自己心口,“娘一直都在保护着我,若没有娘,早就没有我了。”
若没有娘给的妖元,他根本就活不下来。
“我的长情。”纯苓却觉心疼,“你怎么能这么懂事……”
“娘。”长情握住纯苓的手,面上是满满的诚挚,“我知道娘是为了妖界为了妖界子民才来到人世,娘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来帮娘做到。”
纯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长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浅笑道:“好,娘相信的娘的长情。”
待纯苓说完话,只见长情也点了点头,而后转身面向了那通向地下山洞的漆黑石道,同时抬起左手对着石道方向。
他左手腕上的手珠发着熠熠的幽蓝之光,大有愈来愈亮的意思。
手珠以及他自己所感应到的最后一处封印,就在这儿。
只要破除这最后一道封印,妖界便会重见光明,他和娘还有孩子们身上的帝王血印便会消失,妖帝……亦会现世。
届时,人世将会变成如何?
他不知道。
墨衣所信任的妖帝,真的不会将人世推入水火之中吗?
“长情?”纯苓见长情对着那困着整整二十年的地下山洞石道发怔,有些不放心地轻轻唤了他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娘。”长情摇了摇头。
“要下去吗?”纯苓又问。
“娘要和我一块儿下去吗?”长情没有回答纯苓,反是反问她道。
“当然了。”纯苓应得毫不犹豫,而后扯了一把长情的脸,有些嫌弃他道,“我可是你娘,你爹又不在这儿,我不跟着你一块儿,我跟着谁一块儿?”
哪怕她不愿意再下到那个困了她二十年的地方,现在她也还是要去。
她留下来,便是为了这一件事。
一笑少笑的长情此时轻轻笑了起来,“是,娘。”
明日的事情,谁人都无法预料。
既然无法预料,那就做到自己心中不会后悔不会有愧就好。
夜雨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长情和纯苓走进了那漆黑的石道。
纯苓已不在那地下山洞中,可常笕仍在,依旧透出幽蓝的光色,不过是纯苓和长情来到这山洞的时候这些常笕的幽蓝变得浓烈而已。
怎么会这样?常笕为何没有谢?
纯苓觉得很震惊,照理说,她离开这地下山洞后这些常笕便该凋谢才是,可这些常笕却仍是她还在这山洞里时的模样,没有丝毫将要凋谢的意思。
而要使得常笕常开不败,需要妖气作为支撑,她明明已经离开了,这山洞里哪怕还留存着她的妖气,这些常笕也不应当分毫不变,除非——
这里除了她,还有其余的妖气!
可怎么可能!?她在这儿二十年之久,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这儿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妖。
“娘?”见着纯苓一脸震惊地发怔,这会儿轮到长情轻轻唤了她一声。
只见纯苓转过头来看他,迟疑且不可置信地问:“你所说的封印,便是在这儿,可对?”
长情方才虽未与莫凛下到这地下山洞来接纯苓,可他知道,这儿便是困着他母亲二十年之久的地方,不仅是这儿还残存这母亲身上的妖气,还因为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长情手腕上的手珠此时不仅透出从未有过的深沉到浓郁的幽蓝,他手中的苍龙古剑更是在嗡嗡自动,仿佛与这个山洞产生了共鸣似的。
长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纯苓而已。
纯苓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又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而后退到了他身后。
长情则是慢慢往前走,走到纯苓曾躺过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手中的苍龙古剑颤动得更厉害。
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口沉闷得厉害。
‘阿夜,你们人世为何会这么美?’
‘这种蠢问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而且说得好像你们妖界不美一样。’
‘虽然我很爱我们妖界,可我也还是要说实话,我们妖界没有人世美,差得很远呢。’
‘所以你们都向往着人世?’
‘是啊,美好的东西,又有谁不向往?我爱妖界,但我也喜欢人世,虽然你们人类心思总是让人难猜,但我也喜欢你们人类,能交到阿夜这样一个人类朋友,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怎么样?交到我这样的朋友,是不是有一种赚了大发的感觉?’
‘是。’
‘哈哈!小子,你谦虚一点行不行!你这么直接地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没看出来阿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着阿夜倒是乐呵得很呢。’
‘去去去,你小子能不能别每次都把大实话说出来,可告诉你啊,你这种老实巴交的,最容易被欺负!’
‘不说实话,难道要说假话吗?’
‘在人世,很多时候都要学会说假话,很多时候太老实啊,只会伤人又伤己。’
‘不太明白。’
‘就你那一根筋的直脑子,我也觉得你不会太明白,不过你放心啊,既然你交到了我这么一个兄弟呢,我就会把我会的都教给你,怎么样,我够哥们儿了没有?’
‘阿夜,你真好。’
‘得得得,一大老爷们儿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我都快抖出一身鸡皮疙瘩来了,记着,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一定要记得问我,省得你吃亏。’
‘好,谢谢你,阿夜。’
……
‘阿夜,你教给我的,我都学到了都记住了,可我还是做不到像你们人类这么善变这么凉薄。’
‘阿夜,你说过的,日后我若遇到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一定要问问你,那我现在遇到这个事情就是我处理不了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阿夜,我身为妖界帝君,人类对我妖界子民残忍至此,我不可能什么都不为我的子民做,可我不想与你为敌,我应该怎么办?’
‘阿夜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对不对?阿夜你说,你我为何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了?明明你我都想要人世与妖界平和往来。’
‘阿夜,你终究是想不起我来,虽然这一世的你也很好,可你记不起你我曾经的情谊,我心中总是觉得有些缺憾,不过阿夜,这一世的你,比上一世的你更强,更值得人喜欢。’
‘阿夜,我不死,你便会后悔。’
……
‘阿夜,这个酒真的好辣,我这已经是第四次喝了,还是觉得很辣,你为何会觉得这样的东西好喝?’
‘这东西能解愁?为什么我没发现?’
‘阿夜,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两百年里,我还是没学会喝酒,不过我今回却还是把酒带来了,要不要一起喝?’
‘呵呵,阿夜,你还是和原来一样能喝,我就是不行,看来我是注定不能和你……酣畅淋漓地喝一场了,这个词,我没有用错吧?’
‘阿夜,我真的很高兴遇到你认识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阿夜,你我重逢之日,便是我毁了人世之时。’
……
脑海里又涌出了无数关于阿夜与照白相识相交的画面,令长情面露痛苦之色。
明明是生死之交,最终却到了势不两立的那一步,何其伤悲。
哪怕不是自己的回忆,长情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墨衣阿夜心中那种仿佛被人用刀子剖开了再往上边撒盐的疼,可哪怕再疼,他终还是选择了让照白恨他。
你我重逢之日,便是我毁了人世之时,这是照白曾对阿夜说过的话。
很快,照白便会和阿夜重逢。
阿夜……
长情微微闭起眼,很快却又睁开眼。
当他睁开眼时,他双手握着苍龙古剑的剑柄,毫不犹豫地它刺入了满是幽蓝常笕的地面中!
那能开山裂地的苍龙古剑此时不仅崩裂了地面,更是崩裂了整个山洞乃至整个山体!
山洞倾摇,破碎的山石从顶上倾砸而下,这个山洞大有倾塌之势!
但也就在这开裂的地面下,一只通体漆黑的剑鞘赫赫然出现!
骤然之间,一个血色的封印从剑鞘之下仿佛冲涌般显现了出来,以剑鞘为眼,盘布了整个幽蓝的山洞!
长情与纯苓身体里的帝王血印此时骤然浮现上他们的心口!色泽与这骤然出现的封印一般赤红,形状更是一模一样!
纯苓睁大着眼看着那赫然出现的剑鞘与骤现的血色封印,左手用力抓着自己心口处的衣裳,既惊且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近一年来这山洞已经好几次不明不白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甚至摇出了那个道人施加在这山洞里束缚她的封印。
原来,这就是封印之地!
他们妖界七千年来一直想要找到的封印之地!
可以给妖界阳光的地方……
看见这一剑鞘和赤红的封印时,纯苓激动得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七千年,七千年了,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长情看着那与他手中苍龙古剑极为相吻合的剑鞘,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也从未有过的情感。
阿夜,照白,人世,妖界……
长情用苍龙古剑将自己的手心划开,而后朝那如钉在地上直立着的剑鞘缓缓伸出手。
每随他的手靠近剑鞘一分,纯苓的心就愈提紧一分,这山洞也就摇晃得愈厉害。
七千年前,苍龙古剑与其剑鞘作为妖界的封印之钥而锁住妖界,而今,古剑在手,只要将剑鞘拔起,就能打开妖界的大门,就能让阳光洒进阴冷了七千年之久的妖界!
人世,却会如何?
没人知道。
长情的手稳稳握上了苍龙古剑的剑鞘,让他掌心的血沾染上剑鞘,再顺着剑鞘流到剑鞘之下的封印上!
只当长情的血顺着剑鞘流到那赤色的封印上时,那本只是盘布满整个山洞的封印陡然上浮,血色冲天!
长情与纯苓脚下的山地晃动得他们已然无法站稳,山石轰隆隆倾砸而下,他们心口的帝王血印炽热地仿佛要将他们灼伤!
轰隆隆砸下的山石已由初时的细碎变成了比人还大,若是再不从这山洞离开,长情与纯苓便会被这已被封印破坏的山体倾砸而亡!
可是长情的手却仍紧紧握着苍龙剑的剑鞘,没有丝毫要松手要离开的意思。
抑或是说,他握着剑鞘的手根本没有办法从上边拿开!他的人更是无法从那封印之眼的位置中离开!
当他握上剑鞘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便像被剑鞘咬住甚至融合了似的,再没有办法拿开!他的双脚亦像被封印吃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孩子!”纯苓见长情一动不动,心提到了嗓子眼,当即朝长情冲去。
却听长情慌道:“娘快走!”
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长情顶头的一块巨大山石在这时轰然而下!
纯苓没有走,反是扑到了长情身上,抱住了他!
“轰隆隆——!”山体完全倾塌,山石将这个开满常笕的地下山洞倾覆湮没!
湮没了那些开了二十年不败的幽蓝常笕,湮没了长情手腕上那五颗幽蓝得浓郁的手珠,也湮没了他与纯苓!
锁妖崖上,卫风抬头看着由这云梦山幽境之地直冲上天的血色封印,面上尽是震惊之色。
不仅是因为这个封印与长情心口的帝王血印一模一样,更是因为这一个封印,巨大得遮罩了云梦山的上空!仿佛要遮蔽整个云梦山!
南云梦十二洞天的最后一处,只听有人惊骇地对正将这十二洞天里的最后一个封印破除的破印将军道:“将军您看天上!”
这人边说边抬手指向夜空中的巨大血色封印!
血色映在破印将军琥珀色的眼眸里,让他也愣住了。
这个封印……
这个封印,和封住妖界那一封印一模一样!给他的感觉也一模一样!
破印将军的心突然之间狂跳不已。
殿下找到了吗?
找到能让妖界重见光明的那个地方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震惊于这骤然迸射到夜空中的巨大血色封印时,这个封印朝这个整个云梦山慢慢倾压下来!
破印将军收回神,当即朝身旁的将士命令道:“传令所有破印军,即刻离开云梦山!越快越好!”
“是!将军!”
锁妖崖上,卫风心有不安地看向长情方才离开的方向,却终是将无念真人的尸体抱了起来,飞快地离开了锁妖崖。
褐羽背着莫凛也在朝山下方向狂奔。
莫凛已然在胸膛的伤痛中昏沉了过去,可昏沉过去的他一直在喃喃:“苓妹,儿子……”
褐羽咬着唇,脚下速度更快。
京城,莫府。
沈流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不知自己今夜是怎么了,如何都睡不着,甚至心莫名地跳得有些快。
她给自己诊了脉,但什么毛病都没有。
可她的心跳为何无缘无故会加快?
沈流萤又翻了个身,面对着身旁长情的空枕,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空枕,而后蹭了过去,枕上了他的枕头,嗅着枕头上他留下的浅浅味道,以让自己心安些。
“呆货……”沈流萤边抚着长情的枕头边轻轻唤了他一声。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需要她同去,她只需要在家等着他回来便行,她明知道他而今的力量很强大,可她还是无法安心。
这般想,沈流萤便无奈地笑着挠了挠头,女人就总是喜好胡思乱想。
沈流萤揉了脑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好拍掉自己的不放心,而后坐起身,掀了床帐下床来要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屋里现今总是燃着一个小陶炉,用作温水,小陶炉上一直燉着一只陶壶,陶壶里的水总是温热的,便是为了沈流萤半夜里想要喝水的时候随时都能喝到一杯温水,而不是还要唤来绿草却厨房烧水。
这个小陶炉还是长情准备的,对于沈流萤的事情,他总是每一样都想得周周到到,就怕苦着了他的萤儿一丁点。
沈流萤从小陶壶里倒出温水来的时候她不由轻轻笑了,因为想到了长情的贴心与温柔。
当她捧起杯盏正要喝水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颇为急切的敲门声,伴着秋容同样颇为急切的声音响起,“夫人,夫人!”
沈流萤赶紧将杯盏放下,披上衣裳便去给秋容开门。
这大半夜的来找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秋容?”沈流萤一打开屋门便着急地问秋容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夫人,沈二公子和三公子来找夫人,很是急切的模样,道是有万分火急之事要找夫人,秋容已经擅自做主将两位公子请过来了,就在相思苑外,打扰了夫人休息,秋容愿受夫人责罚。”秋容道。
“我二哥和三哥!?”沈流萤听着秋容的话,瞬间着急得不行,甚至想要自己出去找沈澜清与沈望舒,“二哥和三哥这个时候一起来找我,肯定是急得不得了了的事情!”
沈流萤慌了。
秋容却是拦住了她,“夜里寒,夫人你不能出去!秋容这就去将二公子和三公子请进来,夫人你等一等!”
秋容说完,风一般地跑了。
沈流萤便紧紧巴着门框等着,心慌不已。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二哥和三哥这大半夜的一起来找她?
沈流萤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而当沈流萤见到沈澜清与沈望舒的时候,见到的却又不止是他们二人,还有小若源。
此时的小若源,不是以往沈流萤每一次见着的活蹦乱跳和沈澜清作对的模样,而是由沈澜清抱在怀里。
沈澜清也不是平日那副笑嘻嘻对什么事情都不大在乎的模样,而是一脸的黯沉凝重。
纵是面上总是挂着温柔浅笑的沈望舒,此时也不见了浅笑,反是一副忧郁的模样。
因为小若源。
因为沈澜清怀里那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然明显虚弱不已的小若源。
“若源怎么了!?”沈流萤此时已不再是惊讶沈澜清与沈望舒的到来,而是紧张地看着沈澜清怀里的小若源,着急地问沈澜清道,“二哥,快将小若源放到我床上,我为他诊脉!”
可沈澜清却没有将小若源放到床榻上去,反是寻着一张凳子坐下了身,沈流萤震惊地看着他:“二哥!?”
却见沈澜清不慌不忙地抬抬下巴看向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沈流萤过来坐,同时对沈望舒道:“小望舒也拉着凳子过来坐。”
“二哥你这着着急急来找我,现在又不慌不忙地坐着,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沈流萤没有坐,反是皱着眉盯着沈澜清看,“小若源的情况很不好!”
“就是若源源的情况不好我才拉着小望舒大半夜来找你,不然我有病啊这个时候来找你?”沈澜清翻了一记白眼给沈流萤。
“那你就应该把小若源放到床榻上去让我给他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沈流萤恼了,又急又恼。
沈澜清却还是不忙不慌的模样,“让你坐你就坐,吵吵什么劲儿?赶紧坐下!不然我揍你你信不信?”
沈流萤将眉心蹙得更紧,想要和沈望舒说什么,却见什么很听话地拿了一张凳子在沈澜清身旁坐了下来,沈流萤咬咬唇,便也坐下了身来,但还是着急道:“二哥,到底什么事情,小若源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