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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珂鸟嘴微微扬起,侧过头去看向榻里,一瞬间,脸颊一红。
只见榻上的柜子角露出了半片绯色布帛,看形状,该是女孩贴身的小衣裳。它瞪大了眼睛,偷偷的往榻里蹭了过去。这时,它的眼睛已经笑弯了,喙边流着晶莹的口水。眼看着就能扑倒在小姑娘的内衣上了,衡珂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攸宁转过身来,正瞧见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鸟,小脑袋歪在一边,轻叹了一口气,将调和好的药粉端了过来。
衡珂赶紧闭上双眼,想着,若是这时候被她发现自己醒来,说不准她会以为自己在装晕,那还不一脚将它踢出去?
“衡珂?”她轻轻唤了一声,却不见那鸟动弹一下。
她啧啧舌,赶紧将调和好的药粉抹在它头上,然后找来了一条素色的束带绑在了衡珂头上。
她看着衡珂,眼睛眨也不眨,却迟迟没见它有醒来的迹象,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站起身来道:“怎么还不醒?该死的老匹夫,竟然敢骗我!看我不拔光你的胡子!”
不好!衡珂这时可不敢再装下去了,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柔声细气的道:“哎呦,疼死我了。”
刚走到门口,听见衡珂哀怨的称痛,攸宁转身来到它身边,小鸟眼睛半眯着睁开,小翅膀勾着她裙上的飘带,可怜兮兮的道:“攸宁女君,多谢你救了我。”
攸宁脸色微微泛红道:“谁救你了,我只是顺带手把你带回来,不疼了就赶紧走,弄得我睡榻全是鸟毛。”
“好,我这就走。”衡珂一只翅膀扶着脑袋,一只翅膀撑着身子,肉呼呼的小短腿蹬了两下,谁知一个不稳,竟然又跌了回去。
它一扑棱翅膀,强行撑着要起来,哀怨柔弱的看着攸宁,轻轻咳了两下:“女君,我这就走,只是头晕的厉害,若不然你将我扔在外面吧,我慢慢爬,总能爬回去的。”
攸宁微微蹙蹙眉,半张着唇,半晌,道:“在这歇着吧,待会儿给你送饭来。”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出了门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直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衡珂一个鲤鱼打挺自榻上蹦了起来,头上的伤还是有点痛的,一边龇牙咧嘴的,一边扫视着这间小屋子。
咧着嘴,笑弯了眼睛,唇边的口水闪着晶莹的光,似痴汉一般,缓缓的将头转成了极不自然的角度,看着那抽屉露出的衣角,飞快的挪着小短腿,轻轻扑在那衣角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它双翅抱着衣角,兴奋的在榻上滚来滚去,将脸深深的埋在扯出来的小衣裳上:“唔哇!哈哈!好香!好香!”
下晌,攸宁又弄了一小碗的鸡蛋面给衡珂送去,它依然可怜兮兮的,却是身子柔弱的起不来榻,见它实在可怜,损失硬撵出去,也就没人照顾它了,攸宁索性也就由着它赖在这儿。
夜幕逐渐降临,前厅又一次聚满了人,阿难在众人面前低垂眼眸,缓缓的道:“所谓诸行无常,就是说,世事万物,没有恒久不变的,一切都是由开始的原由走向后来的结果,这些因缘的变幻构成了无常变迁,这就是我们的宇宙洪荒。”
攸宁端着托盘,站在厅内的角落里,闻听这位尊者讲述佛理,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了疑惑。凡是我们所爱,终将离我而去,凡是有生命的,终将死亡,佛祖告诉我们,不必为美好的事物不能长存而悲伤。
那世事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