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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清霄拿着话筒站起来了,娄蓝本想遮掩过去,但她也明白话筒递过来就无法更改,而以叶子的性子,自然会缠到他们唱歌为止。
“小蓝。”李平催促的声音响起时,娄蓝下意识僵了一僵,她慢慢转过头,看见阎清霄就站在舞台不远处望着她,看起来两人已经无路可退。
娄蓝拿着递来的话筒站起来,走到阎清霄身旁,并没有再拒绝。她本该为了两个人再拖延一会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阎清霄淡然平静的样子,那种害怕和紧张的感觉却渐渐在心中触底,并不觉得无法面对。
舞台下万籁俱寂,似是人人都屏住呼吸,连同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
灯光照耀,音乐廖美,娄蓝看了一眼阎清霄,这漫天的灯光虽然耀眼,不过她也很确定这个男人比一切灯光都要美好,都要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他举起话筒,低声道:“抱歉,我唱歌是初入门,这次也只能尽力而为。”他说得这般坦坦荡荡,这般不怕所有人的看法,就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但阎清霄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坦坦荡荡,这样不畏一切。
前奏播放结束后,阎清霄先唱第一句,这首歌是低沉决绝的,又是缠绵悱恻的。他的嗓音一如平常动人,仿若珠子掉落在冰面上勾人心魂,有力而纡徐。让娄蓝惊异的是,这一次,他的音调很准,虽就是没有任何技巧的普通人的唱法,但已经足够了。
有如寥寥长风刮过心头,这首男女合唱的主题曲完成的很丰满,仿若落花依草般清馨宛转,在场观众都很给面子的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娄蓝知道,节目播放时他们的歌声必然会加上后期处理,阎清霄初次开嗓,怎能不引得大批粉丝前来围观呢。
这一个大噱头,算是节目组的杀手锏,也是收视率的保证。
“刚才看娄蓝好像还很紧张,是因为要和影帝同台表演压力很大么?”叶子开她的玩笑。
“不是,她只是担心我唱歌跑调。”阎清霄坐回位子上,淡淡道:“以前录歌的时候唱的一句都不在调子上,可能给她造成阴影了。”
叶子愣了愣,不大明白阎清霄的意思:“可是您今天唱的很好啊。”
“这是苦练的结果,我为了跑调这件事特地去检测了我的弓状束参与链接发音感知和发音控制。经过检测我的跑调不是由于弓状束分支完全缺失或者变形导致的先天五音不全,是完全可以通过后天练习改善的,所以我最近勤于听歌培养乐感,也参加了几堂发音课。”
叶子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自己的主持生涯中头一次听不明白嘉宾在说什么……还是李平及时打了圆场:“是这样,清霄下一部的电影已经确定要扮演一个歌手,为了贴近角色,他平时都有很努力的学习唱歌。”
“哦,原来是这样。”叶子很是松了一口气,钦佩道:“没想到阎老师这么敬业,肯为了角色这么下苦力研究。”
“这是应该的。”阎清霄神色之中颇有几分严肃:“演员如果不清楚自己要演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诠释好一个角色?”
叶子一时间答不上来。她想到现在娱乐圈很多明星演戏时空空的眼神和虚假的动作,一部影视作品,如果最吸引人的不是剧中的角色,而是扮演这个角色的某个偶像,那么就说明这部作品无疑是失败的。
这些演员也都是失败的。
她也说不上那些为了捞钱随随便便演戏的人到底错在哪里,但身为一个旁观者,总觉得演员这份职业应该值得人用更加认真的态度来对待,有句话怎么说的?当演员和当明星,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这件事倒不是她这次采访的目的,叶子很明白这次电影主创来此宣传才是正事儿,连忙把话题又转到电影上:“据我所知这一次娄蓝你在电影里要扮演的是一个凶蛮骄横的角色,和你平常的性格很不一样,那么在演戏时,你是怎么驾驭这种与你完全不同的性格的呢?”
娄蓝想了想,这一次难得没有同她开玩笑,她慢慢把两条眉毛皱起,又浓又密的睫毛扑扇两下:“其实在剧里,乔林是一个很复杂的角色。她并不是真的像表现的出来那样那么娇蛮,在内心深处她是向善的,但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她又是作恶的,这两种矛盾让她只能用这种装出来的强硬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我想,这也是剧里为什么她会被张夜所吸引的原因。”
导演听她这么讲,点点头表示同意:“身世之慨,道德之缚,乔林是一个可怜之人。”
说起剧情,李平就仿佛有停不下来的话想说,叶子很懂得察言观色,及时同他探讨了好几个比较吸引人眼球的剧情桥段,到最后,又把话题转到阎清霄身上:“阎老师,您一直都是在国外发展,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回国呢?这其中是不是有李导演的功劳?您会一直留在国内发展么?”
阎清霄本也不是话多的人,闻言便点了点头,淡淡道:“有电影的原因,也有私人原因。这一次回国就是打算在国内发展,近些年我们华国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发展的都很好,我也想要多挑战一下各种角色。”
“太棒了,以后有很多阎老师的作品看了,好幸福!”叶子毫不掩饰她的喜悦,眼睛一转,问道:“那您是否能够适应国内的拍戏气氛呢,现在有传言,好像最近网上在火热讨论说您和剧组的某位演员不太愉快。”
这种问题,大约只有叶子敢问出来了,之前给的台本上并没有这部分的提问,叶子问完之后心都是提着的,若是阎清霄不给她面子,她面对的随时有可能是丢了工作的悲惨境遇。
现场观众也都静了下来。
微博热门上现在还挂着的正是这件事,吃瓜群众们纷纷亮起眼睛,觉得自己与圈内私密事件又靠近了一步。
阎清霄并不生气,他垂眸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轻轻出声道:“其实拍戏就是拍戏,和剧组演员相处怎么样不会对拍戏有任何影响。我回国之后到目前为止一共就参演了两部作品,这期间专注于创作,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分出来和其他人打交道。”
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言谈之中的每一句却似乎都在说:“我不屑于和某人计较。”这种高傲又冷漠的回答瞬间更加让人有了嘲讽萧忆的借口——你费劲巴拉的在微博上蹦跶了这么久,结果影帝压根就不屑于和你玩儿。
叶子得到了影帝的答复,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敢再乱提问,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接着提出最后一个问题:“这部电影您和娄蓝合作真的是很巧合。之前您好像也有在看《华语女声》,还亲自在微博上替娄蓝发过声,那么这一次合作,您们彼此间有了更多的了解,您对娄蓝有什么看法呢?”她笑的很是官方,转头又对娄蓝道:“娄蓝你和影帝合作,又有什么感触呢?”
什么感触?我暗恋他算感触么……娄蓝在心里大声的吐槽,她当然不能这么说。绝对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要是她更大胆一点,是不是早就变成了对方的情人?
那种燃尽了一生的思念都无法浇灭的爱恋,在此生才能微微得到纾解。她不是他的爱人,他亦不是她的。
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亲密的事情做过不少,说过幸福,说过快乐,说过欢喜,但唯独不敢说也不敢提的那个字,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
这个字,不是戏言中能说的,他们都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而他们背负的也太多。
娄蓝偏过脸去看阎清霄的侧脸,青年微敛着眼眸,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怒,全然没有往日与自己说笑时的生动。他还这样年轻,究竟是何等的孤单,才叫一个人这样寂寞惯了,连面对无数观众时也不为所动,连讨好他人的一个微笑,也不肯去做。
“怎么形容呢?淡素以居,澄心自守,我眼中的影帝就是这个样子的。套用一句古人的话,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他是这个浮华的尘世里遗世独立的一个人,是在人心浮乱的演艺圈里认真拍戏的影帝。”娄蓝转过眼睛,目光循着摄像机看去,众人的眼中,这女子纤细清晰的锁骨上赫然带着一串美丽精致的蓝宝石项链,在极白的皮肤上显得极美,像一滴蓝色的泪珠落在白瓷釉彩上。“我只是希望我的表演不要叫影帝失望。”娄蓝转身看阎清霄,无比清楚自己眼中的感情需要用多么大的力气来掩饰。
“你演的很好。”阎清霄不吝夸奖,轻轻一笑。
“谢谢你对我的夸奖,我想我还达到不了这种程度。但我也可以形容一下我对娄蓝的感受:桃花拂面,玲珑心绪。方寸博弈,明月以照。听过她的歌之后我觉得歌很美,见过真人之后觉得人更美,娄蓝是一位好演员,和她演戏很愉快,也很畅快。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多多合作,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叶子傻眼了,再一次听不懂两位艺人的话,她觉得自己好无助,既无助又无知,本要发表结束语,岂料两个人竟然互相拽文夸对方,她根本接不下去,便哭笑不得的转过身来面对摄像机,又要做正常结尾语:“你们不要看我,我是不会给你们解释两位演员念得诗是哪几个字的……拍完这一期节目我一定要去找老师恶补中文……好了,虽然大家和我一样都意犹未尽,但这一期的《约好星期五》还是要和大家再见了,如果对节目有什么留言可以在官网评论,节目组会抽出十位幸运观众送出小礼品,下一个星期五,我们不见不散!”
一场节目终于落下帷幕,结束后,不少观众都围着两人索要签名,娄蓝做这种事习惯了,见阎清霄也很认真的拿着笔在一旁签名,忽然就觉得这样认真对待影迷的他十分可爱。
待过了段时间,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请演员们回后台,观众们同这样亲和的演员接触后越发喜爱两人,但也十分懂事的就此告别。娄蓝回到化妆间卸妆,看见叶子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拐进影帝的化妆间去了。
还真是如大家传的那样爽朗直白。
在和阎清霄纠缠了如此久之后,她无比清楚的知道阎清霄的魅力有多大,镜子里她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一个苦笑露出来,转瞬即逝。
他和她是注定了很难再走到一起的。
娄蓝心想着,用手指在自己的额头敲了敲。
不管如何主动,叶子对阎清霄的亲近示好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娄蓝看着阎清霄和李平被一群人围着送出去,有如众星拱月。她自嘲笑笑,跟着小芳上了另外一辆车回剧组,不远处有娱乐记者拍照,她闭上眼睛,浅浅补眠。纤长的棕色睫毛像是秋日被阳光染了色的针叶,逐渐被辛苦多日拍摄后涌上来的倦意压塌了。
残存的神智被睡意冲刷殆尽,一切思绪都被冲到杳远的彼岸,然后坠入断断续续的梦中。
上一世,阎清霄在出国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娄蓝每每想起他,都会疲倦的笑,她因为事业发展的滞涩受了多少苦楚,心里对阎清霄的愧疚就同样的也会涌上来。今生能再见到这个人,已经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有时她觉得阎清霄对自己是有情的,不只是旧情,但有时候娄蓝真觉得他好似一块冰,想要捂热他又怕伤到自己。阎清霄不知不觉中露出的那种神情,总让人觉得仿佛他对这天下的一切都没有牵挂,尽管他对自己笑,尽管他送自己东西,她只敢诚惶诚恐的接受,心中千恩万谢,感激无比,后来又发现这个对自己这样好的人丝毫不会与任何人贴心。
他从未对自己生过气。
哪怕他和自己生一场气,娄蓝也会觉得远远比现如今敷于表面的亲热好过的多。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与她交心,好好谈一谈他的事情呢。
她恨恨的怨他情薄,又仿佛忘了自己也有许多事情无法与对方说出口。这种错乱已是无解的线团,太多不同的线头彼此缠绕打了死结,没人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傻傻的抚摸这团可怜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中午简单的午休一会儿,下午回到片场,熟悉的人影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似乎刚刚拍完一场戏,黑色的披风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只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与白玉似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