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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美人想到了此处,心尖微微发酸,却也是不觉手一抖。
一碗酸笋鸡皮汤,却也是不觉撒出了些许,
容太后不觉嗔怪:“你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竟然是如此的心神不宁了。”
楚美人一时心慌,赶紧赔罪。
容太后也是不用楚美人侍候了,目光落在了陈后身上:“唉,这楚美人行事,却也是一贯的粗疏,当真是半点不靠谱。还是皇后性子温和仔细,比楚美人的要强。皇后你瞧我用些胭脂米熬的白粥好,还是用些荷叶粥好些。”
言语之间,却是要陈后服侍她。
容太后身边是自有有些宫婢在的,不过她反而不喜欢。
从前容太后最喜爱用楚美人来服侍她,就算楚美人已经是有了品级,容太后也是照用不误。
而如今,容太后这样子跟陈后说话,自然也是有让陈后侍疾的打算。
虽不能当真伤损陈后,也是能出一出自己胸中的那口恶气。
陈后面色微顿,却不觉含笑说道:“我瞧这胭脂米粥是新米熬制的,十分的清香可口。”
说罢,陈后也是一碗粥盛好。
就在这时,王珠却伸出手,接过了这碗粥,送到了容太后跟前。
王珠却是笑得极为甜美:“皇祖母,你身子不适,不如让孙女儿来服侍你。”
一边这样子说着,王珠又给容太后盛了一碗汤。
容太后瞧着王珠,一时之间,却也悄然皱起了眉头。
这野丫头,当真是没皮没臊了。
不过容太后倒也并没有如何为难王珠,在这些小事上对王珠如何的为难,倒是便宜王珠了。
容太后轻轻的喝了一口米粥,却也是不觉说道:“如今大夏诸多事端,皇后被送去了兖州,那也是上天保佑,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可见必定是菩萨显灵。皇后,我瞧还是随我去静安寺中祈福还愿,也是谢谢上天保佑。”
容太后这样子说话,自然也是挑明了,让陈后随着她一道,前去祈福。
陈后也应承下来:“只盼神明保佑,能让太后的身子早日安康。”
不过陈后和王珠的内心之中,却不觉均流转一个念头,那就是容太后此举,究竟是何意。
容太后心机深层,这算计的手段,也是一环扣一环。
平白无故的,还去上什么香?
王珠不动声色,布了个翡翠小包子在容太后碟子里,一派孝顺。
容太后将那翡翠小包子沾了醋汁,慢慢的咬了一口,却不觉心中冷笑。
算王珠有些手腕,将裴凰耍得团团转。
只不过裴家只是前菜,如今方才是自己要上的正餐。
接下来,自己那些个算计,方才好好的玩一玩,将陈后甚至是太子一脉都是置于死地。
一瞬间,容太后那温和面容之上,却也是不觉涌动了几许的暴戾之气。
一辆马车行驶出了皇宫,而那马车之上的裴凰,却也是不觉怒气冲冲,可谓是恼怒到了极点了。
她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手臂,恨不得将自己手臂之上的肌肤给生生抓烂。
裴凰内心之中,却也是几乎生生要气得晕眩。
不单单是裴洋之事,裴家何时,又遭受过这般的屈辱?
北漠兵府,又何时被人如此瞧轻过?
可是今日,自己就好似丧家之犬一样,被人就这样子从皇宫之中给赶出来了,当真是半点尊严也无。
裴凰死死的咬住了唇瓣,似要生生的咬出鲜血了。
她一双眸子之中,顿时也是不觉流转阴冷之意。
回到了别院之中,裴家下人眼见裴凰如此模样,也是心中畏惧,却也是不觉纷纷的避让开了。
可便是在这个时候,一曲清越的琴声响起,琴声淙淙,竟然是说不出的悦耳。
那琴声有金石之声,冰雪之音,裴凰纵然是满腔怒火,此刻竟然也是不觉慢慢消散。
只见那一片翠竹萦绕间,却也是有一个俊雅无比的男子,正自轻轻的抚琴,琴声也是不尽清越。
见到裴凰过来了,那男子手指尖儿微微一顿,却忽而不觉说道:“裴大小姐又何必如此生气,一旦生气,却也是让你心绪不宁,行事有误,岂不正中别人的下怀。”
裴凰已经收敛了怒火,面颊之上却也是一派冰雪之色:“林公子也是说得极是,有人要我生气动怒,我是偏偏不能顺了那些人的心愿。他们想要瞧着我不是,我偏偏不会顺了他们的心。”
那男子一身青衣,风姿俊雅,只见他轻轻的抬起头来,却也是色如春花,发丝如墨,正是林墨初。
兖州之事以后,大夏虽然是秘而不宣,却也是对林墨初四处通缉。想不到这个让大夏头疼的危险分子,此刻竟然是藏于裴家这别院之中。
裴凰面对面的在林墨初面前坐下来,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悔未听公子之言,落得个如此没趣。那容太后帮衬,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容太后十分贪婪,以那裴洋一命,要挟得到北漠兵府的帮助,裴凰心中也是没多高兴的。
“其实裴公子犯下重罪又如何?只要没落到大夏官府手中,那却也是不算什么。裴大小姐大可以安排一番,让他远走高飞,谁也是找不着的。可是,偏偏他是落入了官府手中,又被太子严加看管,那也是没法子了。”
林墨初缓缓低语,却也是听得裴凰一阵子的心绪烦躁。
而这一刻,裴凰内心之中,却因为林墨初的话浮起了劫狱二字!
裴凰压住了心中的烦躁,却也是不觉叹了口气。
“这些事儿,我都是知晓的。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
既然是如此,林墨初说这些话岂不是废话,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说了?
林墨初略显得迟疑,却也是说道:“在我瞧来,陛下虽然是盛怒,却也未必下了决断了。否则此事已经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又证据确凿,陛下早应该处置了少主以平民愤了。只不过,太子和九公主却是不依不饶,想来动作却也是不少。”
裴凰不觉愤恨:“不错,王珠这个贱人却必定会做妖。”
“如今太子和九公主虽无什么把柄,可是以后却也是未必不会寻出来。裴家在北漠家大业大,多年行事,必定也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难免让人吹毛求疵。”
林墨初说得也是十分委婉,裴家在北漠行事,何止是什么区区不妥之处。
要知晓裴洋在京中已经是十分霸道,居然胆敢在京城杀了薛采凝。既然是如此,裴洋人在北漠,又无人管束,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出来,那也是可想而知。
如今这是在风口浪尖,这些裴家的恶毒之事扯出来,少不得会招惹风风雨雨的。
裴凰面色变幻不定,面色不觉涌动了几许的冷漠:“大夏居然是如此的忘恩负义!”
林墨初叹了口气:“恕我直言,裴公子虽被人算计,可并没有谁逼着让他去杀薛采凝。无论如何,照着大夏的律法,都能取走他的性命的。为今之计,只有在夏熙帝迟疑之际,九公主和太子没有足够的把柄时候,用一件事情促使夏熙帝下了决心,将公子此事定罪,却不是死罪。”
裴凰暗恨裴洋不争气,却也是不觉有些无奈:“正如林公子所言,实情就是如此。若非这样子,今日我也是不会进宫了。”
林墨初手指拨动了琴弦,却不觉抚弄一下清音:“可是这桩事情,若是去寻容太后,反而是弄巧成拙。夏熙帝明着虽然是对容太后十分恭顺,心中却是十分厌恶,只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故做对容太后十分孝顺恭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