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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月贵人心里,不能将孩子养在自己的膝下,对她来说应该是很痛苦的折磨。孩子不是工具,而是做母亲的十月怀胎才一朝分娩下的,便是还没出生时,就与母亲血脉相连,每一次胎动都是与母亲的接触,她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静嫔娘娘抚养呢?
况且静嫔娘娘虽然与她是姐妹,但是嫡女与庶女之间,哪有什么姐妹情谊呢?到时候只怕是孩子抱了过去,别说是经常让她见孩子了,说不得一抱过去便会想办法除掉孩子的母亲,免得将来孩子与自己离心。
静嫔娘娘的身子也是康健的,有柯太医在,便是有些什么疑难杂症,也不会太过为难。柯太医都没说静嫔娘娘此生再难有孕呢,只要静嫔娘娘盛宠不衰,日后说不得还会有自己的亲子。
亲生的孩子和抱养来的孩子差别有多大?虽然我没有体会过,但是小时候看着同样长在姑母身边的亲表姐和打小养在她身边的庶出姑娘,便也知道这是云泥之别。虽说不知道月贵人会是什么想法,但是想想也知道,只怕每个庶出的姑娘家,心里边想的都是让自己不再重复自己姨娘的命运,一定要嫁作嫡妻,堂堂正正地将自己的孩子养在自己跟前。
这话换到月贵人身上,便是爬到嫔位以上,或者让皇上开恩,特许她养着自己的孩子。让皇上开恩的可能性太小了。因为当今的皇上是个明君,破坏规矩的事,他是不屑于做的。即便是月贵人得了皇上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像之前李芳仪一般,得了皇上的隆宠,但是她如今只是深陷在失子之痛里,皇上不也对她慢慢地淡去了?
思索一番,我不禁有些倦怠。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太多了,这般想下去,着实有些费神。索性我如今也别无他事,将头上思鸢给我插上去的那些个偏沉的钗饰拿了下来,然后一头青丝便散落下来。我用手捋了捋,扯过一旁念鸯打了络子的一根红色的结绳,将头发简单地扎起来,垂在身后。
然后将被褥折起来,半倚半靠地倚在上面,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思鸢见我一副懒散的样子,嘴里说着碎碎念:“小主,您又将头发散开了,奴婢废了好大劲才给小主梳好的呢……这可是如今最流行的叠云髻,传说天上的仙女才梳这样的头发呢……奴婢学了很久,才学会的……”
只不过说归说,她还是端过一杯茶来,递到我手里,我轻轻抿一口,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思鸢将我扶起来,让我靠在她身上,然后便伸出两只灵巧的小手帮我按摩着头部。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每次这样给我揉一揉之后,也都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好许多。所以每次累了,思鸢便自觉地给我做按摩。
一边揉着,思鸢一边跟我说道:“小主,您何须想这么多呢?小时候您跟着女先生上学,您教给奴婢一句话,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如今也是如此呀……莫要犯了许多的愁,若是愁出皱纹来了,就坏啦……”
我一边听着思鸢说话,一边想到这次思鸢给静嫔娘娘提的这个主意。这丫头平日里极为沉稳,偶尔活泼也是跟我和念鸯之间玩闹。原本还带着些年幼的青涩气息,入宫以后,行事越发地大方条理,跟着容彦也学了不少,越发地像个大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