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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官羿在照顾红樱喝下汤药后,便离开了鸳鸯殿,出了未央宫,坐上羊车去了长乐宫,到了长信殿便是一通大发雷霆之怒:“滚开!谁敢挡朕的路,朕便让他做这剑下亡魂。”
曹氏是不敢上前拦阻了,可琴瑟会武功,倒是因为阻拦上官羿进入后殿,而与他动了手。
“放肆!你这贱婢竟敢和朕动手?”上官羿本就因身子问题,不能习武,他拿着剑闯进长信殿来,也只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没人敢对他多加放肆。
“琴瑟,退下!”后殿的帘子后传来南露华的声音,她因被毒发折磨的很是虚弱,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幔帐垂落,遮掩去她此时吓人的模样。
琴瑟低头退到一边,对于上官羿为红樱这般闯入长信殿之事,她心里有些为太后不值,难道母亲还重要不过一个妃子吗?竟然为了一个妃子,这般持剑闯进自己母后的宫里来。
上官羿丢了手里的剑,举步走进去,站在不远处,望着那还能安心午睡的母亲,他怒红眼冷笑道:“母后真是好冷的心,害死了朕的孩子,还能这般仿若无事般的睡午觉?”
“放肆!你这是对母后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唐胭与红樱的孩子,本就不能留,你一开始又不是不知道。”南露华本就心里烦躁,此刻听上官羿为一个妃子来问责她,她更是心生怒火。
“我不知道!”上官羿愤怒的瞪着那幔帐后的人影,咬牙低吼道:“母后!你要害唐胭的孩子朕不管,可为何你要害红樱的孩子?您不是不知道,朕想要一个与她的孩子,那么的疯狂想要,可您呢?您亲手扼杀了朕心里的那丝希望,害死了朕的孩子,您的亲孙子!”
南露华在幔帐后气的指甲都握断了,掌心被刺破流血,她却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坐起身来,通过幔帐看着外面的那抹身影,她心里很是悲痛,这就是她耗尽心血养大的儿子,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仇恨她这个母亲。
“母后,我不会原谅你,不会……”上官羿转身离去,他眼中也有泪滴落,他不过只想要一个自己期盼的孩子而已,为何他母后一定要狠心的扼杀他这一点点小心愿呢?
别人的母亲拿孩子是怀中宝,可他母亲却从来只拿他当争权夺势的武器。
如今,他和红樱的孩子没了,他对他母后多年的怨恨,也终于在今日爆发了。
“羿儿!”南露华伸手想要掀开幔帐,可最终还是没有掀开,手紧握着幔帐,眼中也浮现泪光,她唯一的儿子,竟然说再也不会原谅她?呵呵……真是可悲可笑了。
“太后!”琴瑟很是担忧的看向幔帐后的人影,没有人会知道,她其实该唤南露华一声母亲的。
“都退下吧!”南露华很累,真的感到很累,她当初牺牲那么多,忍气吞声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一个儿子吗?
可他如今却为了个女人,恨她这个母亲,说永远不会原谅她……
曹氏拉着琴瑟离开,琴瑟是什么身份,她清楚的很,可琴瑟的生父却是太后很仇恨的一个人。
毕竟,当初先帝驾崩后,是那个人在先帝灵前欺辱了太后,以至于太后因此有了琴瑟,才被逼无奈带着上官羿离开长安,远去了汉中,偷偷生下了琴瑟。
多年以来,太后一直在想着怎么报复那个人,只因打掉琴瑟并不能消除太后心里的恨意,太后要让那个男人痛苦一生,不死不能解脱。
太皇太后自然也听闻了红樱小产之事,对于南露华这狠心的做法,她老人家自然也生气,可气也没用,谁让如今掌管后宫的人,是南露华这位皇太后呢。
“太皇太后,这事也不用咱们惩罚她,皇上对她的恨意,也够她受得了。”慈姑在一旁给太皇太后捶着肩,想想南露华被自己的儿子怨恨,可比他们给南露华两巴掌,让她痛的多了。
太皇太后想着那对母子的事,便是摇头叹气道:“怨恨都是长久积累下来的,南露华那个人,太过于重权,对皇帝没多少慈母之心。而皇帝心中对母亲冷落她的怨气压抑太久……当樱夫人失去孩子的噩耗一冲击,他自然也就爆发了多年埋在心底的怨恨。”
“您说得对,怨恨永远不是一两日堆积而成的,而是经年累月下来,一点点累积出来的。一旦爆发,便是再无法补救。”慈姑也很不明白,当年的南露华虽然是有些骄傲,可却也没这般重权。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玉京秋活着时,对她压制的太厉害了,才会让她这般重权,只想永远做个人上人?
“很多的事,都是你我无法看明白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自己安居一隅罢了。”太皇太后可不想管宫里这些争斗,她要斗的是天下大争,而绝不是这后院女人之事。
慈姑不在说话,走到一旁跪坐下,为太皇太后倒了杯茶水。
太皇太后伸手接过木质杯子,怀里抱着那只金毛小猴儿,望着外面的天光云影,心知这后宫的风云要起来了。
红樱若不争还罢了,若她争起来,后宫便自此难安了。
大将军府
回来后,上官浅韵便让飞鸢与持珠先送孩子回凤仪阁,而她则是跟着展君魅一起来了墨苑探望墨曲的伤。
墨曲见上官浅韵是来了,可他家持珠却没来,不免有些失落。
上官浅韵一瞧墨曲这哀怨样子,便是不悦道:“墨师兄,我可不记的得罪过你,而子缘之前为了给你疗伤,可差点都没来得及救我,我自认对你已经够好了。”
“公主殿下,你明知我为何失落,做什么还这般说我?”墨曲无奈苦笑,他现在也只能起身靠在床头,可没力气下床去招待他们这对无良夫妻。
上官浅韵站在床边,瞧着墨曲苍白的脸色,抿嘴一笑道:“墨师兄,你这般楚楚可怜的风情,说不定真能让持珠心生怜惜呢。”
“公主殿下!”墨曲脸色苍白的笑得无奈,他师弟也是的,都不知道管管他这口无遮拦的媳妇儿。
展君魅倒是去一旁取了药箱,坐在床边开始脱墨曲的衣服,他们走了大半日,也不知墨曲的伤怎么样了。
上官浅韵站在一旁,看着她的驸马,去坐床边脱别的男人的衣服,墨曲这男人还如此楚楚可怜别有风情,怎么瞧她都心里泛酸,谁让如今天下男风盛行呢?也不能怪她总这般多想。
展君魅解开墨曲的衣服,解开绷带,拿开那帕子,果然瞧见墨曲的伤口有些红肿……
“君魅,这伤就这样,过两日就好了,我对我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墨曲瞧展君魅担心他,他才笑的轻松道。
上官浅韵见展君魅看向她,她便过去,坐在之前展君魅坐的床边,伸手去给墨曲诊脉一番,而后收手道:“子缘,你该能察觉到,我身上的香气在消失,凤血在瑶儿降生后,已经……”
“我知道,你在此等一会儿。”展君魅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墨曲望着展君魅离去的背影,他摇头笑道:“公主,你就任由他去伤瑶丫头吗?”
“比起墨师兄你的命,瑶儿受点伤倒没什么。”上官浅韵之所以皱眉,那是因为凤血还是传承下去了。
墨曲望着她侧脸,虚弱一笑安慰她道:“别担心,凤血并不会伤害拥有它之人,只不过是容易遭人惦记罢了。而瑶儿是大将军府的小姐,浴火宫尊主的外孙女,没有那个不要命的人,是敢来打她主意的。”
“嗯!等瑶儿大一些,便让她好好习武,墨师兄也要好好教她毒术,一定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上官浅韵一直最担心的便是展瑶华,凤血之事她真阻止不了,唯有想办法保护好展瑶华,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这是自然的。”墨曲待展君魅如亲兄弟,待展瑶华自然也是亲侄女般,他这当师伯的,自然不能看着她被谁欺负了一丝一毫去。
展君魅很快取血回来,身后还跟着一袭红衣烈艳的持珠。
展君魅倒是真心疼他女儿,也就去了几滴血,不是给墨曲喝的,而是滴在墨曲伤口上的。
墨曲对此摇头笑说道:“君魅,你也太小气了吧?”
“能有点就不错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展君魅没好气瞪墨曲一眼,也就是墨曲了,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才不舍扎他女儿几针取血救人。
墨曲笑而不语了,他也知道,从那么小小的孩子身上取血,别说是亲生父母了,就算是他,他也舍不得下手啊。
上官浅韵起身拉着展君魅走到一旁坐下,看了眼持珠,说道:“去帮他上药。”
“是。”持珠应了声,便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把剑放在床尾处,自药箱里取了药,手下倒是放的很轻柔,垂眸认真的为墨曲换药。
墨曲感谢的看上官浅韵一眼,挤眉弄眼好久,这夫妻二人就是如此没眼力劲儿,怎么还不走?没瞧见他想和他家珠珠独处吗?
上官浅韵不是没看到墨曲扭曲俊脸对他们挤眉弄眼,而是他们还有事要问他,那能就这样离开留下持珠一人,好让他借着受伤大吃持珠豆腐?
展君魅盘膝坐在桌边的锦垫上,转头看向墨曲道:“蝙蝠人似乎是被人控制的,他能听命于安龙,便代表蝙蝠人真正的主人,很可能是那位蜀王。”
“巴蜀的确是墨家的老根,只不过……”墨曲眉头深皱,看着他们说道:“墨家除了我以外,无一幸免,他们得不到墨家的毒卷与医卷,是无法练成毒人的。”
上官浅韵对于毒人,也只在墨曲哪里看到一些书籍记载过,毒人有的只能用一次便废了,可有的却能刀枪不入且剧毒无比。
而墨曲家的那两卷毒术与医术的书籍,想必便是记载着如何练出刀枪不入的毒人的吧?
展君魅手里端着一只杯子,良久后他才垂眸淡淡吩咐道:“带人去东安市付宅,把拂如郡主与她身边的人,全部抓住送东安市老巢铁匠铺去。”
“是!”暗中一名暗卫应了声,便带着人离去了。
“老巢铁匠铺?”上官浅韵一挑眉看向他,这一个小小的铁匠铺,能关得住拂如郡主那些人吗?
“公主放心,喂点药就成,一定不会让她再给逃掉的。”墨曲倚靠在床边,也不在乎那对无良夫妻在了,伸手就是放肆的摸摸持珠柔嫩的脸颊,那软软的耳朵,还在持珠为她绑绷带时,在持珠耳边偷了个香。
上官浅韵在一旁看的真想翻白眼,这个墨曲平日就是这么欺负持珠的?活该上回差点被持珠咬断脖子。
展君魅皱起眉头,他师兄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他们夫妻还在这边与他说正事呢,他就能在床上占尽持珠的便宜?
持珠为墨曲上好药后,便收手要起身离墨曲这色鬼远远的。
墨曲一瞧持珠要起身,他伸手一拉,便把持珠抱在了怀里,低头便是对持珠好一番乱吻,还笑问持珠一句:“想我吗?我可想你了,让我抱抱。”
持珠脸色通红,眼底已浮现冷意,若不是公主还在,她一定会让墨曲好看。
墨曲握着持珠的手,放在他受伤的胸膛上,低头亲亲她的脸颊耳垂笑说道:“你再挣扎,我的伤口可要疼了。好持珠,我伤的可疼了,给我揉揉好不好?你疼我,我就不疼了。”
展君魅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说道:“师兄,你伤口还在渗血,如果揉一揉……你就等死吧。”
上官浅韵被展君魅骤然拉起来,她后腰多了只大手,她就被展君魅半搂着拉走了。
墨曲被他亲师弟当场拆台,他面无一丝尴尬之色,反而拿着持珠的手解开了他的衣衫,心跳加速的看着持珠眸光幽深道:“持珠,这伤口之下就是我的心,你要看看吗?”
持珠在上官浅韵走后,便不再会对墨曲客气,她抽回手便要起身离开,可墨曲却耍赖自后抱住她的腰,她脖子上是墨曲落下的细碎浅吻,她脸色通红冷声道:“放手!”
“不放。”墨曲在差点死掉后,他害怕之余,更加想要抓紧持珠,人那么脆弱,他若是不现在抓紧自己所爱,当那天他真死了,才真是要死不瞑目。
持珠伸手掰不开墨曲扣在她腰腹上的手,可也不敢再给墨曲一个后手肘,毕竟墨曲还受着伤,为了救墨曲,驸马都狠下心取小郡主的血了,她怎敢在这时候让墨曲伤势加重?
“持珠,我爱你,爱的骨肉都痛,心更是酸疼酸疼的,你可知?”墨曲自后紧紧的抱着持珠,好似就要这样死都不撒手。
持珠觉得墨曲有点不对劲,她也不挣扎了,转头看着墨曲,对上他眼底狂狷之色,她担忧的问了句:“你是怎么了?”
墨曲望着她担忧的目光,他缓缓闭上双眼,下巴搁在她肩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我怕生前娶不到你,会死了也不能瞑目。”
“胡说!”持珠很不喜欢听到他这样咒自己,掰开了他的手,她转身抱住了他,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他。
墨曲的双手也紧紧抱着她,他知道持珠心里有他,可这样还不够,他也想如君魅一样有个家,回家有妻子等自己,将来有儿女饶膝。
“墨曲,不要死在我前头。”持珠的语气虽然还是淡冷的,可她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她不想死在墨曲之后,想活着时一直能看到墨曲,看着他对她笑,一直到她闭眼为止。
“好!我绝不死在你前头,我还要娶你呢,还要你给我生孩子,怎能早早的死了,那样我可真不会瞑目的。”墨曲抱着持珠,说去的话还是这般似吊儿郎当,可这却是他给持珠的承诺,也是给自己的承诺。
上官浅韵在外看着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叹了声气:“女大不中留!子缘,让魏斯准备一下,挑个好日子,将军府又要办喜事了。”
“嗯。”展君魅也好似被她脸上的笑容感染了,他嘴角上扬,也觉得办喜事让人高兴,特别是他师兄要娶媳妇儿了。
“你师父也是白养你们了,你们二人成亲他都喝不了一杯喜酒。”上官浅韵牵着展君魅的手离开墨苑,路上还这样感叹。
展君魅被她牵着走,对于她的话,他只是淡笑道:“师父是出家人,不饮酒。”
“哦?和尚和道士一样吗?都有戒律清规约束着吗?”上官浅韵还是不怎么了解和尚的习惯,不过如果和尚也都不吃肉喝酒,那倒是与道士有点相似了。
“和尚与道士有些分别,和尚吃素不杀生,行慈悲事,会入红尘中。可道士虽然开始也是吃素不杀生,可最终他们想的是修道辟谷,得到成仙,这就必然是要避世了。”展君魅说完这些话,便见她顿步转身盯着他看,他被她看的一脸莫名。
上官浅韵上下打量他好几遍,最后摇头一叹:“说你是和尚的徒弟,一定没人相信。你瞧你,酒色财气你全沾染了,杀生更是过分,那有一点慈悲为怀,清心寡欲。”
展君魅挑眉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入红尘便是做生意发家的,酒肉更是早过唇舌间了,至于色……公主太美,勾得我动了凡心,破了色戒,真是罪过罪过!”
上官浅韵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料又被他抓住调戏她,她伸手就要去挠他痒痒,可他躲得太快,她眼前一下子就没人了。
展君魅自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笑坏说:“公主怒什么?你是太美了,才勾得我动了凡心,这是好事,毕竟女子都爱美,我家的公主更是美的让人……春心荡漾。”
“又胡说?春心荡漾能用这儿吗?”上官浅韵笑着想挣脱他的钳制,可这边刚挣脱他的钳制,一转身又被他抱住,她仰头便望见他低头要吻她,她忙闭上双眼,等着她的吻落下来。
展君魅倒是想好好与她亲热一番,奈何有些人就是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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