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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老伯是我们家的邻居,已经有七十岁了,搬来和我们邻居有二十年,可以说,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以前我小的时候,还老喜欢到他家里蹭饭吃,老人家为人也挺好,总偷偷地给我好吃的吃,所以我对老人家一直都挺尊敬的。
现在多年不见,张老伯更加老迈了一些,脸上的皱纹更加多了,叼着一口旱烟,时不时咳嗽两声,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要倒下一样。
他看到我,很震惊,嘴里叼着的烟掉地上去了。
我看到张老伯,一下子就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发生的一幕一幕,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鼻子有些酸,三年了,我这个不孝子才舍得死回来!
抽了抽鼻子,我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然后向张老伯走过去,尊敬地喊了一声,“是啊,老伯,我回来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的样子,镇子里出来的人并不多,外面的太阳猛得很,很多人都呆在家里,张老伯也是出来倒垃圾才看到我的。
张老伯握住我的手,他挺激动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望着我,很不满地说了一句:“哎呀我的娃,你咋现在才回来啊!这些年你都跑哪里去了,过年过节也不回来,是不是忘记这个生你养你的地方。哎呀,老伯一把年纪,眼睛都看不清了,但是做人不要忘本这个道理,老伯还是知道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心里更加地不好受了,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
张老伯的手很粗糙,老人家以前大半辈子都和土地打交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对手现在粗糙得像是老树皮,被他摸着,我甚至还感觉到疼痛。
我吸了吸气,很愧疚地说道:“老伯,正京没用,是正京忘恩负义,当年负气出走这么多年,现在正京回来了。正京虽然没用,但正京不敢忘本,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敢忘记,我更不敢忘记我爸我妈对我这二十年的含辛茹苦。”
说到动情处,我忍不住眼红,有流泪的冲动,想起老爸说的话,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生生把这眼泪塞进眼睛里面去。
张老伯枯燥的嘴唇又抖动了几下,他用力地握住我的手,很欣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娃不是忘本的人。娃的性格我知道,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娃出去这么多年,是要去闯世界,去发财,现在有世界了才回来,我的娃有出息了。”
张老伯真的是老了,眼神很浑浊,手还老哆嗦,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这里一句那里一句的,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怕是没有多少年命可活了。
忽然我有一种感悟,生离死别。曾经再繁花似锦,再意气风发,到了百年之后,也是化作一杯黄土,给这个世界增添一些痕迹而已。
我刚想说话,身后的陈婷婷就走了上来,她接过张老伯的话说,“老伯,正京当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正京是我看过这么多人里面最感恩最有情义的人!正京离开这三年是有苦衷的,他一直都想回来,可是他不敢回来,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出成绩,他没脸回来。现在,正京已经有本事了,他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