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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翌日,那封顶顶重要的密函却不翼而飞了。
初梦在清晨的浅眠中灵敏浅睡,但听得外头脚步颇是急促,她一下便惊醒了,披上淡粉丝扣罩衫开了门去探寻,恰巧正是蓖芷打院中过,见他形色匆忙而焦虑,便猜是出了事了,只问道:“是否扶瑄有事?”
蓖芷未料初梦起的这般早,倒索性寻来个可以一吐畅快之人,忙是连珠炮似的将那密函发现丢失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通,虽大多数是蓖芷啰嗦的感慨释愤之语,但初梦听得极是认真,只见她神色愈发凝重,蓖芷便渐渐收了那愤慨措辞,只道:“扶瑄在卧房里头,你去看看他么?你去了他便心定了,这我知晓的。”
初梦简单回了声“好”便过去了,她小跑得急,临入内时却放缓了步履,轻轻踏在那绒毯上,足尖无声,但即便如此,却也叫背着身对着她的扶瑄辨出来了。
“多谢你来。”扶瑄轻声道。
“你这说哪里的糊涂话!”初梦只迎上前,毫不意外见他目光中满是失落,“会寻回来的!”
扶瑄抬起眸子,那张俊美的面庞上有些疲惫之色,虽他心中愁思繁杂扰乱,但见了初梦,总会为她留心中一块清净地耐心以待。
“如今此事有几人知晓?”
“得了此密函只有你、我、蓖芷……”扶瑄稍微作停顿,“还有王放勋……蓖芷此刻正去告知锦庭……”
“一切像疾风一般,太快了……”初梦叹道,“电光火石之间,来得快,去得也快。”
初梦这句“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些提点了扶瑄,扶瑄不知她刻意还是随口一说,他心中隐隐疑虑之人有二,可本着公子身份与男儿之心,无论哪种,都不适宜说出口。
“还有龙葵姑娘。”初梦却一语道破,“但我想来应不是她。扶瑄,不瞒你说,我前时还怀疑过龙葵姑娘的,若是此密函是她与司马锡之间的将计就计,不过如今只打消了疑虑。那密函是真的。”
“你怎知那密函是真的?”
初梦这才惊觉她方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慌忙道:“是蓖芷与我说的,说你破译了当中内容。”
扶瑄心中升起一丝凄凉来,他前时是千叮万嘱蓖芷不与她说破译之事的,为的便是扶瑄自己可与她细谈她心中心结。
扶瑄笑得无奈,上前轻柔搂住她,沉声在耳畔道:“叫你为我操心了……”
初梦只觉当下并非谈情时,便轻轻推开了扶瑄胸膛,道:“你与我再详细说一遍,那密函最后一次见是何时?”
“昨夜。如此重要密函,我是亲手收敛在我卧房中,就在那木阁上第二格处,与其他寻常文稿书卷一道摆着。昨夜我与蓖芷计议罢,他回他那屋就寝,我二人相互道别后我便将誊抄的《商君书》,那密函原件与破译件,三件同收纳在寻常的木盒中,加密了一道锁,钥匙是我贴身收着的。收纳之法,恐怕连最后见那密函的蓖芷亦不知道。”
初梦黛眉凝锁,沉思了片刻,缓缓抬头问:“你心中可有怀疑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