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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浪头顶便是炎炎烈日,顷刻之间,烈日已悄然偏移了位置,将她的身影又稍稍拉长,她的口中不停地唤着那班食了蜜瓜的侍卫的名字,秉着一口息气焦急等待,烈日当空,她早已热了浑身是汗。
侍卫中首先有人起了变化,晃晃悠悠如饮醉了酒一般瘫软下去,莺浪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心谙此症状正是与维桢小姐试验这迷魂方子时如出一辙。
毒药起效了。
少时,便又有三三两两的侍卫缓缓软倒下去,侍卫虽是各个是体格魁梧的八尺大汉,但这药力更猛,他们倒下去时只身子缓缓的躺倒在地上,口中连动静也无半点,正遂了落毒之人心意。
莺浪未免疏漏,又迂至那一坨坨软趴趴地身子跟前,轻唤道:“侍卫哥儿?侍卫哥儿……你们怎了?”
依照方子及试验情况记载,侍卫们此刻意识中应是已飘仙境,如迷如幻,或神游太虚,或潜巡海底,各自去了各自心中向往的自在处,人虽醒着,可实则与昏着并无二致,待这阵药效过了,便会全然忘记有莺浪其人来过此处,她做了何事,更如天边缥缈的云彩一般抓不着又倏地自指缝溜走。
“妹妹。”放勋在维桢的厢房中支腿坐着,稍稍收了些暑热之汗,只衬得他身上挥发的依兰女香气息更重了,“既然话也说开了,往后妹妹有何事,可与兄长商量者来做。你我皆为通州王家,为父亲谋求,好比如那通向建邺的途径有千百条,许是多一人一同商量着,那知晓的路径也多几条,更能比较出优劣来,少走岔路,取上捷径。”
维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这放勋莫不是从今往后来抢功的?因说道:“如此甚好,兄长从前是在暗中,今日在明处了,倒也是一桩方便事,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妹妹,兄长是真心见不得你如此为家族操劳,你到底是女儿家……”放勋有些晦暗道。
这话听在维桢耳里却变了一个味道,面上却笑道:“是呢,兄长到底是王家的公子,女子终须是嫁人的,而公子将来承袭爵位荣华,才是一家之主,说来是呢,我又为何要操那心呢,宫中自有长姐为王家打理了,朝中又有父亲与兄长如鱼得水,维桢只需做我的二小姐便好,自自在在,吟风弄月。”
放勋笑道:“你知晓这道理便好。”
其实,放勋这心思也未纯到那处去,一旦染指官场名利中,如此公子能有几个对人真诚真心,全是夹带着私货着呢。他劝维桢不来搀和心机争斗,不过是觉着她的伎俩太拙劣,摆不上正经台面不说更容易漏了马脚而引火烧身,用人不智错杀旁人更欠了本不必要的烂账,如今桃枝一事他暂且可帮着兜着,可眼见维桢却无收手的意思更变本加厉乐享其中,放勋倒是有些急了,想着在她未闯出大祸前将她控制住,自然,放勋也是想着间接保住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女子。
莺浪推门而入时,柴房外的侍卫已悉数倒下,目光呆滞,口角流涎,哼哼呀呀地傻乐着,莺浪扫了一圈她的战果,哼笑一声扭身便去了,正欲迈步走入柴房,足下好巧不巧正好横陈着一条侍卫扭动的躯体,她提了石榴五瓣裙,大步一脚便迈过去,若不是维桢交代不可生事,她早在那侍卫身上踏上一脚解气。
“凭是你们这班腌臜粗人,竟对我莺浪调情戏弄,你们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