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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谋深算便是如此,将利己的意图以利他的口吻说出来。
桓皆听得司马锡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下首肯,可总觉着心中不顺,按兵不动于他而言犹如坐以待毙,总不是他的性情。
那书房内的火烛不时发出噼啪爆燃之音,窗外偶尔起了夜风,叩得窗棂哒哒直响。
二人静默间,却听外头成济的声音贴着门传来:“启禀王爷,桓冼马,宫里传来话,陛下深夜要召桓冼马问话。”
桓皆那本已稍稍安抚的心瞬时又惊跳连连。
司马锡抬手示意,桓皆起身将那沉沉的雕门打开,允成济进来说话。
“桓冼马,陛下急召,是不得不去的,正服与马车已在门口备下,据说陛下召见得急,命桓冼马速去不可耽搁分毫,正服也请桓冼马委屈身份在马车中换了。”
“只……只传桓某一人么?”桓皆目光闪烁,不敢正迎。
“是。只传了桓冼马一人。”成济却仍不慌不忙,语调平缓。
“陛下看来还是想听你说说。”司马锡轻笑一声,将掌轻搭于桓皆肩头,便觉他身子正在微微颤抖,“这苑城皇宫,看似有墙,实则无墙,天下之事,悉数逃不过皇帝的眼与耳,你既自视蒙受了‘平白之冤’,那便去向陛下禀明罢。”
容不得桓皆担惊迟疑,成济立即道:“桓冼马,时辰不早了,陛下再三叮嘱不可耽搁,请随老仆来。”
那马车头的小盏灯早已为桓皆点亮,受着夜间忽起忽退的大风燃得叫人有些惊心,桓皆由仆从扶上了马车,成济再一旁垂手观望着,仍是很泰然,面容和蔼与寻常并无二致,随他袖摆一摇,那马车夫一声鞭笞爆响四野,马车奔得极快,车轮滚滚碾过青石砖径唱响一路,不时便消失在南岭王府外街道的尽头。
成济照例需回司马锡那处回话,多年沧桑沉淀下来一身处变不惊的气魄:“王爷,桓冼马已上了马车去了,老仆为王爷再换壶热茶来。”
“不必了,本王亦是去休憩了,叫婢女烫桶热些的水来予本王洗漱更衣。”
“早已备下了,只需王爷传话便可。”
司马锡哼笑道:“到底是本王身边的人,做事便是比寻常人有章法。那谢扶瑄流言遍布了建邺,竟还需本王出力才将那流言传入宫中去。”
“是呢,倘若不是王爷,那流言猴年马车才传至陛下耳中也未可知呢。”成济稍稍迟疑了下,又见司马锡目光如炬,似命他但说无妨,便道,“老仆心中有些担忧,知虽是杞人忧天,但总想说出来叫王爷一解老仆心中疑惑,也好叫老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