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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记起一事:“千万里之外的海公城,死了好几个镜海王府的人。这事情,可是与摩诘天有关?”原本只觉迷雾一团,其实不过是线索不足。在得知了这个蛮国的存在之后,海公城的命案也不再显得那么扑朔迷离。摩诘天既然与镜海王府势同水火,那么皇甫铭这几个得力手下的死,会不会与摩诘天有关呢?所谓“璇玑”,“璇”为北斗七星中的第二星,“玑”为第三星,正好位于星座正中匙柄的位置,可见此人职务的重要性。
涂尽摇头:“金满妍不知,甚至没有半点关于此事的记忆。”
“也对。这个称为璇玑的家伙做事滴水不漏,若不是金满妍和两个手下被我们顺藤抓住了破绽,恐怕我们到现在连他的名号都不晓得。”这人生性实在谨慎,做事可称滴水不漏,除了他本人一定在中京这个事实以外,宁小闲并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然而这个人不除,终是她和长天的心腹大患。
宁小闲想了想:“不若将计就计,用金满妍引他出来?”
她仍健在的消息还未对外发布,只要山庄里没有对方的探子,璇玑的怀疑就只是怀疑而已,无法求证。这时候不若利用金满妍去与这位顶头上司交涉,或可令对方露出马脚也未可知?
远的不提,至少涂尽从金满妍识海中出来,就已经拿到了她的撤退计划。原来在中京城以西二百八十里的慧扬县,还有摩诘天的一处据点,璇玑要她撤去那里,静候下一步指令。
宁小闲问花想容:“你进出琥珀林,可有其他人望见?”
花想容自信道:“不曾,我走的水路。”琥珀林后方便是浣纱溪,小白龙借此水路遁走,除非神境大能,否则谁能缀到她的踪迹?
“时间还来得及。”宁小闲的目光望向涂尽:“不若由你……”
涂尽点了点头。有些事情,魂修做起来当真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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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扬县和这世上其他普通的县城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因为靠近中京,成为了客商和修仙者往来络绎的畿县而已。
这一天入夜时分,就有一辆黑色马车驶到了镇上。
马车连帘子都拉下来,将里面的乘客挡了个严严实实,只在拉车的马头上插了一根白色的鸽羽。
天色昏暗,视线不佳,路过一个岔路时,打斜刺里冲出来一辆蓬车,黑马车躲闪不及,砰地一下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对不住,对不住!”不但是车夫,连蓬车的乘客都赶紧下车,轻拍黑马车的车厢道,“里面几位,没事吧?”
黑马车的帘幕掀开,露出一双妙目,在这人身上扫了一眼,随后有莺声响起:“无妨,让开。”
这乘客没料到里面是个薄纱覆面的妙龄少女,呆了一下,手里捧着半两银子要塞进车窗:“小小赔礼,不成……”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车帘子唰地放下,里面那姑娘冷声道:“不必了,快走!”最后两字是对自家车夫说的。
黑马车当即开动,将对方抛在了后面吃灰。
它又驶了半盏茶功夫,才在一家珠宝阁的后门才停住,随后这女子头戴笠帽走下来,在门上轻轻敲了四下,声音是一长三短。
吱呀,门开了。有个伙计探出头,耷拉着眼皮道:“后门不接外客,有事请从前门进。”
蒙面女低声道:“这是你家掌柜要的货,你若不放行,我这就走了。”
这伙计才愣了一下,想起来她敲门的声音特殊,自家掌柜的也确有交代,于是侧身让道儿:“怎么今日才来,我险些都将这事儿忘了。”
她不答,左右观望一下,闪身进去,门扉又重新关闭。
伙计引着她走进阁楼,这里是店后一角,远离货区,甚是清静:“你住的地方。”这女子身材婀娜,想必脸蛋也长得漂亮。
她走进去,在案几上伸手一摸,不由得皱眉。
那上面落满了灰。“你们怎不好好擦一擦?”
伙计摸了摸鼻子:“这个,其实本来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收拾出了,不过嘛……”不过她现在才到,怪得谁来?
蒙面女怒哼一声,似是有些气恼,随手扔给他一锭碎银:“一个时辰内将这里打扫妥当,我还有酬谢。”
这钱接在手里,人立刻就不一样了。伙计当即笑嘻嘻道:“好嘞!”回头寻扫帚去了。
这不过是个市侩的凡人。蒙面女再无顾忌,伸手摘了覆面的纱巾,绝色容颜立刻令偶一回头的伙计当场石化。
这女子,自然就是金满妍了。她也不理他,迳自在珠宝阁里逛了几圈,只不去店里的前台。那儿人多,眼杂。
过不多时,屋子就收拾好了,这家珠宝阁的刘掌柜也赶过来见她。
她早就看出,这珠宝阁里里外外都是凡人,连刘掌柜也是,这位白胖富态的掌柜笑容可鞠:“可是尤姑娘?我们东家说,您给我们带了货物过来。”
金满妍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宝钗。
这支钗子做成了金枝玉叶的模样,碧绿的叶子上趴着个颜色鲜艳欲滴的大红瓢虫,甚至背板上面还有七星。
这瓢虫维妙维肖,乍一拿出来,连刘掌柜这样慧眼识宝的老行家也险些将它看成了真虫子,待得定睛细望,才看出这居然是红色的麒麟眼,那七星是天然的色斑。
所谓“麒麟眼”是一种红色宝石,比鸡血石的颜色还要艳红,且色泽通透,人们以麒麟眼美名之。最重要的是,将这宝石佩于身上,可使凡人百病不生,可使修仙者汲取天地灵力的速度提高半成。
有这么两条特性,这只钗子的身价就绝不会低了。这还是金满妍身为济世楼千金时,姐姐金满意送给她的十二岁生日贺礼,若非进到这里一定要出示信物,她也不想取这宝物出来,此时睹物思人,又是一阵神伤。
刘掌柜当然不知道她的苦楚,这时笑得眉舒眼开,伸手接了过来,这才掏出一封书信给她,上面又是熟悉的大红火漆封口:“给您的。”
她看了对方一眼:“谁给我的?”
“自然是我们东家。”
她撇了撇嘴:“怎么,他把珠宝阁给买下来了?”
刘掌柜一怔:“什么,这珠宝阁可不曾易主。”